张远站起身,身形挺拔,向着四方一拱手:“庐阳府镇抚司,张远。”
声音不卑不亢,倒是让夏玉成眼中闪过一丝晶亮。
一位皂衣卫,在此等场面,敢这般大方开口,没有拘束,没有唯唯诺诺,已经是难得的事情。
庭院之中,端坐之人大多面色淡然,连抬手还礼都懒得。
一个皂衣卫而已。
就在此时,一道惊呼响起。
“张远,庐阳青虎!”
坐在对面席位后方位置,一位穿着青色武袍的青年站起身,看着张远,躬身一礼。
“玉林县罗少坤见过张爷。”
“家叔罗大成曾在庐阳府受张爷活命恩惠。”
活命恩惠。
那就是在百运布庄时候被张远放走的江湖武者。
罗少坤的话让周围本懒得抬头的那些人都是抬头看向张远。
“庐阳青虎?这名号似乎在何处听过。”有人低语,目光落在张远身上。
“咦,神完气足,这年岁就有此等武道根基,倒是不错了。”一位已经踏入洞明境的三旬青年看着张远,审视一下,淡淡开口。
张远看向罗少坤,朗声道:“罗少侠客气。”
他没有挟恩求报的心思。
人家对他敬重,那是别人的想法。
这位庐阳青虎为何被罗少坤敬重?
其有什么本事?
庭院之中,不少人看向张远,面上露出好奇之色。
罗少坤恭敬一礼,看张远坐席位置,犹豫一下,低声道:“张爷若是不弃,可来同席。”
他位置也不算好,可总比张远所处角落好。
罗少坤直接邀请同席!
夏玉成眉头挑一下,刚准备开口,对面又有声音响起。
“张爷,孟子乔见过张爷。”
对面,孟家那位公子看向张远,站起身,拱手道:“张爷在庐阳府名声,孟某佩服。”
“说来,当初我家叔父斩马将孟涛,就是张爷亲手送行。”
“据说张爷你在镇抚司中专门赚杀头银钱。”
专门杀人的刽子手?
孟子乔一句话,让本有些好奇的人目中露出鄙夷之色。
原来不过是个刽子手而已。
还当有什么本事呢。
夏玉成面色微微沉下来。
他可是夏家堂堂五公子,竟然结交一位刽子手。
这等卑贱之人,也配在此地同席?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看来这位与孟公子你们孟家还有些过节?以孟家之能,区区皂衣卫……”有人轻笑看向孟子乔。
“一方家族怎么可能与这等小人物置气,徒然降低身份而已。”有人淡淡开口,似乎是为孟子乔解围。
罗少坤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他罗家自然是比不上府城孟家。
张远得罪孟家,他也不敢太亲近了。
“金昌见过张爷。”
一道声音响起,本有些嘈杂的庭院微微一静。
金家公子金昌站起身,向着张远躬身一礼。
光是这礼仪,已经让许多人面上露出异色。
金昌不但躬身,而且快步走出,到张远身前,再一躬身:“伯父来信,特地问张爷情况,还让金家邀请张爷你前往前线军帐。”
顿一下,金昌惭愧道:“金昌刚才未认出张爷,实在失礼。”
金昌的伯父,金城陆将军!
金城陆来信,专门问张远情况,还邀请张远去前线!
这位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皂衣卫嘛,为何能被金城陆这位未来的联军先锋大将邀请?
庭院之中,所有人都是微微愣神。
孟子乔面上露出茫然之色,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
他是听家中长辈私下议论时候,表达对张远的不满。
他没想到,这位庐阳青虎,竟然与金家还有此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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