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罗裳将自己的研究推衍全都交给镇抚司,换来十年潜心研究的时间。
洛阳盛就是镇抚司中安排,一来监管他,二来则是将他所有的研究都掌控学习,并且传递出去。
十年潜修,心中无憾。
罗裳是不会跟杜家人走的。
当年洛焘他们引发铁甲兽之祸,他们这一脉死伤殆尽,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破坏了圈养铁甲兽的牢笼,引发铁甲兽骚乱肆虐。
罗裳知道,那必是杜家,或者是杜家盟友所为。
洛焘一心要将铁甲兽研究成功,一心重回工部,已经是在挑衅杜匠圣的威严。
罗裳也不会去郑阳郡。
他有他的骄傲。
当年工部最天才的人物,要被区区郑阳郡驱使,他做不到。
正因为如此,罗裳以传音之法,与张远打赌,并且为张远讲述各种隐秘。
在被围杀时候,也是他指点张远,最终让杜家竹篮打水。
罗裳看重张远,是在其第一次接近司狱二层牢笼时候。
因为,张远到来,引动了他手中那柄刻刀之中力量的感应。
按照罗裳所说,或许,张远身上有当年国相张天仪的血脉传承。
这事情张远也说不清楚。
张远他们这一脉张家在庐阳府已经有千年。
张天仪卸任国相之位,远走天外也有千年。
千年前事情,谁能说得清?
汲取阅历,张远反思自己,明白自己行事还是太过江湖气。
自己之前所观阅的那些记忆绝大多数都是江湖之中底层修行者,行事还是格局不够。
观阅罗裳百年人生,其中悲欢离合,其中兴起衰败,都不是张远这样的小小皂衣卫能经历。
唯有罗裳这样历经皇城朝官显赫,又承受山野离乱之苦,既有儒道修行,又有仙道历程的大修,方才能展现大气魄。
不过张远从罗裳的记忆之中更有了自己的感受。
世间事,当争则争。
罗裳当年若争,不一定会落败如此。
他张远修的是武道,做的是皂衣卫,世间所求,皆在手中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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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街。
云桂坊后院。
屋外霜寒,屋内倒是温暖。
张远身穿青袍,端坐在团椅上,玉娘立在一旁。
对面,一位头戴云貘布帽,穿厚棉袍的山羊胡老者手搭在张远的腕上,微微闭眼。
片刻之后,老者笑着睁眼,看着张远道:“张爷到底是福缘与根基都是世间难寻,这才短短十多日,不但转醒,连伤势也都沉疴尽去。”
“不过老朽还是建议张爷静养。”
“张远你是五公子极看重之人,我保元堂中最好的汤药都会用上,为你固本培元。”
这老者名叫赵慎温,是郑阳城最大药铺保元堂坐诊医师。
这位一般人可请不来,乃是城中第一世家夏家嫡系五公子出面,才请了为张远医治。
“多谢赵先生。”张远收回手,轻声开口。
融合罗裳记忆,不知不觉中,他身上多出了之前所没有的气度,与之前那江湖匪气有了许多不同。
“应该的,应该的。”赵慎温笑着起身。
夏家五公子夏玉成如今是夏家家族之中炽手可热后辈,近些时候被远威伯夏长林带在身边,据说是极有可能被荫封。
这位发话,还送了重金,赵慎温当然要全力为张远医治。
玉娘送赵慎温出小院,到门前时候,看到迎面之人,忙面上露出笑意躬身:“段玉公子。”
郡府城如今后辈之中,除了几位本就是风云人物外,这位段玉公子便是横空而出的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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