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秦,是天下人的仙秦,是年轻人的仙秦。”
“躺在祖辈余荫里的人,终究会烂在泥里。”
“唯有星河灿烂,才见我仙秦儿郎本色。”
韩青的脸上尽是狂热。
张远明白,如果他自己还是那个庐阳府镇抚司中挂雁翎穿皂衣的青年,也会同样听不得这等让人热血沸腾的话语。
年轻人不热血,难不成让那些躺在棺材里的祖宗来热血?
“皇城张家,张居正,兵部侍郎,张相嫡亲血脉。”张远看向韩青,双目之中透出一丝深邃。
“为了变法?”
变法。
仙秦无数勋贵,朝堂无数高官,韩青这等国公家子弟都为其奔走。
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
就算是张相重回都做不到,何况是区区张相血脉,兵部侍郎?
变法,是聚合无数志同道合,利益趋同的人,一起推行改变大势的手段。
“对,变法。”韩青握着拳,面色涨红。
“皇城之中无人敢谈,其实人人皆知。”
“如今的仙秦看似强大,其实已经强弩之末。”
“资源尽在朝堂勋贵,仙道远遁,却占尽福地。”
“武勋拼杀,精英损尽,最终执掌家族的却不一定是那些有能力的人。”
“我韩青是庶出不假,可齐国公府年轻辈中领兵谁能胜我?”
“皇城书院,论谋略,论兵法战策,我韩青惧何人?”
不是嫡出,所以韩青这样的人就不可能得到足够的资源和重视。
齐国公传承也与他无缘。
韩青是在对张远说话,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
“你的谋略兵法确实不错。”张远点点头,伸手拍拍韩青的肩膀,轻声道:“不过,你心性不够稳。”
“等回到鼎运关,你就去玉川书院读两年书,相信就能压下性子。”
读书?
韩青一愣。
自己身份都已经说出来,张远还让他读书?
要读书,他就不会到雪域之中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你去玉川书院,帮我家欧阳凌?”
张远转头看向韩青,神色平静。
他就是这么想的。
韩青这等人才,背景又深,忽悠去玉川书院,当然能帮玉川书院扬名。
“别说三郡之地,就是三洲之地,都缺从雪域之中归来,还有领兵手段之人。”
“你要是回秦地之后直接入军营,操练军卒,顶多执掌万军。”
“但你要是入书院,一边读书,一边撰写兵书,将此行心得总结,”张远看着韩青面色变化,嘴角微微翘起,“那就是十万军,百万军也不是不能执掌。”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册。
不是朱定大儒所书的《雪域录》,而是沈通一路所记的雪域物产。
《雪域录》张远是不可能交给任何人的。
“此书卷是郑阳郡镇抚司玄甲卫试炼者沈通所记,或许对你有所启发。”
张远将书卷放在韩青手上,转身就走。
“为什么是玉川书院?”韩青抬头。
“那是腾洲第一书院。”张远摆摆手,径自离去。
“腾洲第一书院?不是潜川书院吗……”韩青低语,轻笑道,“都一样,皇城书院待得,玉川书院也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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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一百一十八年五月初一。
三郡新军试炼汇聚的万军营地。
此地距离鼎运关已经只有不到七百里。
距离攻守皆利的雁归岭,不到一百五十里。
但此时的大帐之中,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
坐在上首的小公爷邓维承,一旁的郑阳郡新军试炼统领郑庆勋,还有另一边的少将军夏玉成,下首全都是领军校尉,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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