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前军,随我冲。”
一道道声音响起,肃杀的军阵开始行动,奔腾的马蹄声震碎暗夜。
苏长山一马当先,手持雁翎长刀,领着两百战骑结阵冲击。
战骑之后,是东源剑派掌门赵平岳持剑,领着东源剑派弟子紧随。
车厢之中,张远的注意力从集结的军阵转回,看向车架前静立的肖扬。
“给裴声那边发讯号吧。”
裴声,也是跟随张远的八位丁家巷少年之一,行事稳重谨慎。
他从当初柳别离拦江挑战时候就已经离开船队,随柳别离在临阳郡奔走秋粮事情。
外人当然不知此时的裴声在何处。
其实裴声回来已经几日,还有临阳郡柳家柳别离和不少柳家护卫,都到来,只是张远筹划与曹正权的争锋,将裴声他们留在暗处罢了。
从接到任务商队往云溪去,张远已经让裴声他们准备。
比如此时。
“嘭——”
一道金色的烟火升上天空,在数十丈高处炸裂。
烟火照亮了白露渠边荒野,数十里外都能看到。
“是白露渠方向?”云庭峡前,青袍文士抬头,眉头皱起,“难道是青玉盟的车队到白露渠了?”
本捧着一本书的曹正权沉吟片刻,摆手道:“派人去云庭峡中探路。”
“我不信张远会放弃在云庭峡围杀本长史。”
“在他眼中,本长史一定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敌人。”
……
江岸岔河边,一直驻守的裴声抬头,看向那天空之中明灭的烟火。
“掘开河堤,引沧澜江水入白露渠。”
一队武者连忙去掘开河道之中之前已经开凿一半的堤坝,让混黄的河水奔涌冲进白露渠。
立在河道边上的柳别离看着那滚滚滔滔的河水冲入水渠,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神色。
白露渠本就连接河道,曾是引沧澜江水入云州的河渠,只是这河渠废弃已经数十年,外人早将白露渠连接沧澜江的事情忘记了。
“我曾读兵书,知道为将者,山河万物皆可为兵。”
“以前只是知道,今日,才算真正明白。”
“张远,”他摇摇头,轻声低语,“谁与他为敌,真是一件可怕事情。”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与张远死磕,成为敌人。
张远这等行事狠辣,能为一战而掘江河的疯狂之人,若是为敌,怕是寝食难安。
轰鸣的河水冲入干涸的水渠,翻涌激荡前行。
荒原之上,三角锥战骑军阵已经与散落冲击的匪寇碰撞。
“当——”
苏长山手中长刀刀锋向外,锋刃带着战马前冲之力,撞在一柄长刀上。
巨大的力量让他浑身震颤,差点握不住刀。
他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伏在马上,长刀死死夹在胸口和马脖颈处,借着战马前冲,划过一道森寒弧光。
“噗嗤——”
长刀上有鲜血滴落。
那种刀锋划过身躯,穿透血肉的顿挫感,让他热血沸腾。
他身后,冲阵的战骑紧随,跟着他撕开的口子,将原本嚎叫着的匪寇撞散。
只有真正碰撞,才能明白什么是乌合之众,什么是军阵之威。
哪怕是稍加训练的商队护卫,集结战骑的冲阵,也不是这些散乱匪寇能挡。
“他们有甲!”
“这不是商队——”
“头领被劈成两截啦——”
昏暗之中看不清战势,越是如此,那等战马冲击的轰鸣声,越是让人心慌。
本来士气高涨的匪寇与战骑碰撞时候,瞬间崩溃。
有马有甲的骑兵未一战败退,那散落的匪寇就再无阻道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