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陆婉君不解。
苏晟昊和苏晟云年纪相仿,也都爱好诗词,所以兄弟二人的关系一向亲近。
从前他们也时常出门参加什么诗会之类的聚会,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如今怎么要阻拦呢?
苏阑音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怕说出来她不肯相信,于是思索片刻,灵机一闪。
“是皇上说的!”
“皇上?”陆婉君顿时紧张起来。
“嗯!”她重重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不仅提了大哥,我还跟皇上提了三哥,我向皇上吹牛,说三哥文采斐然,本次春闱一定能高中!皇上不信,要跟我打赌,若是我三哥不能榜上有名,我就倒大霉了!”
“什么?倒什么霉?皇上不会要砍脑袋吧?”
陆婉君吓得六神无主,脸都白了。
“倒是没那么严重,但是三哥要是没考好,岂不是我在皇上面前撒谎?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我就只能入宫去给三公主当陪玩了,娘,你知道的,三公主很可怕,女儿若是在她身边伺候,只怕死无全尸啊!”
“不行!你可不能去给三公主当陪玩,我就你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我可舍不得,你放心,我这就去叮嘱你三哥,让他给我头悬梁锥刺股,春闱前这小子休想踏出房门半步!”
说着陆婉君便急冲冲地朝着三哥的未央阁去了。
此时,正在埋头苦读的苏晟云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炭盆烧得正旺,屋子里暖洋洋的,怎么有种莫名的寒意呢?
奇怪,真是奇怪!
……
苏阑音带了一群下人到琅琊阁开始里里外外大扫除。
忙了一下午,屋内屋外全都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包括那些老旧的家具都被换成了最新的红木,整个屋子里透着一股木质的清香气。
苏阑音挑了一个平日里最勤快也最老实的小厮阿力来照顾苏晟言。
一个时辰过后,她大哥被洗得白白净净,不仅刮了胡子,头发也被梳得一丝不苟,还换上了最柔软舒适的衣服,坐在轮椅上。
前些日子苏阑音就在准备这个椅子了,今日终于让大哥用上了。
虽然他不能用手来推,但有阿力在,大哥就有手有腿有眼。
苏晟言起初很是抗拒,不准任何人碰他,甚至还大发脾气吼了半天。
可无论他怎么发怒,苏阑音都是温声软语地哄着,最后甚至都哭了。
他舍不得妹妹哭,只好咬着牙忍了下来。
看着大哥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苏阑音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但还远远不够!
她要看到的,是站起来的大哥,是骑着马夺下帅旗,取得武状元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哥。
她住在了琅琊阁的偏房里,经过下人的一番装饰,窗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她最喜欢的鲜花,房间虽然小了些,可布置得温馨雅致,她很满意。
……
所有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明珠阁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一大早,丽雯来了琅琊阁。
彼时,苏阑音正在喂苏晟言吃粥,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讲着笑话逗他。
一向成熟的有些古板的大哥忍俊不禁,却还要板着脸装作不好笑,场面格外生动。
有了苏阑音陪伴,他的日子似乎焕然一新,就连空气都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气息。
其实是因为那熏香里加了不少“小心机”,是苏阑音调制出能让人安心惬意的果香。
听到苏澜芯醒来的消息,苏晟言倒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苏阑音却一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我知道了,随后便过去看姐姐。”
丽雯看了一眼从前的主子,脸色有些倔强,但还是低着头道:“是!”
她转身正要走,却被翠竹挡住了去路。
“哎呀,这是哪位?原来是丽雯姑娘,许久不见,你不是在明珠阁做一等丫鬟吗?怎么如今成了跑腿的下等丫鬟了呢?”
翠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是故意冷嘲热讽。
对待叛徒,哪里需要客气!
丽雯脸上难堪至极,咬着下唇依旧露出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奴婢愿意跟着五姑娘,哪怕是下等丫鬟,也心甘情愿!”
听到她这么说,翠竹更加生气,忍不住质问道:“你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不要脸!咱们六姑娘过去待你如何?就差把你当亲妹妹了!如今,你背叛她,竟然连句歉意都没有?你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
丽雯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又如何?她待我再好也不会把我当亲妹妹,否则,怎么会棒打鸳鸯,阻止我和心爱之人成亲呢?”
“那阿诚有什么好的?仗着自己是刘管家的儿子,没少在苏家作威作福欺压下层的奴才,你是不是瞎了眼啊,竟然看上那种人!”
“你胡说,我不准你这么诋毁阿诚,他才没有作威作福,只不过他是管家的儿子,那群人怕他,心生嫉妒,才会在府里散播谣言!”
翠竹真是无语:“好,就算那些都是假的,可他对你有几分真心呢?你醒醒吧,他根本不是良配!我要不是看在你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哼,你就是嫉妒我要嫁给管家的儿子,他爱不爱我,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吗?翠竹,要我说你也找个人好生嫁了吧,咱们女子,尤其是奴婢,若是能嫁人做个正房,好歹比妾室强,省得以后生庶出的子女!”
丽雯振振有词,话里话外还在贬低从前主子是个庶女的身份。
坐在屋子里喂苏晟言喝粥的苏阑音突然停下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翠竹。”
她轻唤一声,面无表情。
翠竹还想争辩,却连忙收了音,跑到了她跟前。
“姑娘,您别跟这个贱蹄子一般见识,奴婢看她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苏阑音冷然一笑,看向丽雯,眼神倨傲犹如再看一只蝼蚁。
对方有些心虚,但还是倔强地扬起头,不肯服软。
过去,是她太纵容身边的奴婢,才让这个白眼狼如此嚣张。
想到这里,她淡淡说道:“丽雯,你怪我阻拦你嫁给阿诚,那么现在你离开我身边去了明珠阁,怎么还没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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