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立刻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故意大声说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做过逼着五姐姐自尽的事情了?”
“更何况,满盛京谁不知五姐姐是因盛梅宴落水失了德行与名声才会如此,难道母亲是怪我没有看好姐姐吗?”
“可是音儿也不想啊,那日在宫里,是姐姐没有规矩到处乱走冲撞了三公主才会被丢进水里的。”
“难道……”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用更大的声音,夸张地说道:“母亲该不会是怪三公主责罚姐姐,但又不敢报复公主殿下,所以拿我出口恶气吧?”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柳如烟的脸都绿了,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的嘴堵住。
可苏阑音却不肯罢休,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继续说道:“母亲,三公主可是圣上最疼爱的女儿,是我们大盛的气运之女,您怎能对她心存恨意呢?您这么做,就不怕被圣上怪罪,影响爹爹的前程嘛?”
“你别说了!”苏永成咬牙切齿地怒吼。
柳如烟也慌忙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怎么敢仇恨三公主,明明是你……”
苏阑音却不根本不接茬儿,依旧自顾自地说:“明明是五姐姐在宫中太过招摇不遵守规矩,您怎么能都怪在我的头上呢,竟然还诬陷我投毒谋害五姐姐,这要是罪名落实了,我以后可还怎么见人啊呜呜呜……”
她说着委屈至极掩面而泣,那伤心的模样,实在令人同情怜惜。
在场众人无比感到义愤填膺。
“这苏家夫妇到底怎么回事?嫡女犯错却硬要怪在庶女头上,简直有病!”
“就是啊,苏澜芯自己不检点惹祸上身,竟然还有脸怪三公主殿下,我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得罪了三公主,撞墙自尽都便宜她了,竟还厚颜无耻地把错推给无辜的妹妹,真是恶心!”
“这母女二人心狠手辣,一点儿也容不下庶出的子女,亏她柳如烟平时还扬言人淡如菊,结果背地里竟是这副嘴脸!”
……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一世,终于让柳如烟和苏澜芯彻身体会了苏阑音上辈子的痛苦。
正巧此时陆婉君风风火火地推开人群冲了进来。
看到自己的女儿正低着头哭泣,而苏永成和柳如烟则护着苏澜芯站在对面,那场面,顿时刺激了她。
“音儿!”
陆婉君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苏阑音护在怀里,然后瞪着对面三人说道:“音音好歹也是苏家的孩子,你们竟然诬陷她投毒?若是你们真的容不下庶出子女,那请你苏大人给我一封和离书和四张断亲信,明日我就带着四个孩子离开苏家,再与你们再无半点瓜葛!”
过去生气撒泼时她也曾说过这样的气话,可如今,她是认真的。
苏永成不悦道:“你能不能别添乱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蠢货女儿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芯儿的名声都让她给毁了!”
陆婉君不屑道:“哼,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苏澜芯虚荣贪心,找老夫人硬将那套最奢华的衣裙拿走穿去了宫宴,又怎会惹贵人不喜?”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音音害她撞墙自尽,怎么不敢说是被三公主责罚才导致结果发生的?说白了,你们对公主心生不满却不敢发泄,否则也不会也不会诬陷我女儿!”
这话说的,几乎是坐实了他们对三公主心存怨恨。
即便他们再怎么否认,也是百口莫辩。
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闹得人尽皆知,而且还会传进三公主的耳朵里。
她可是皇帝的心尖宠,向来睚眦必报。
敢对她心怀怨恨,还把这气撒在无辜之人的身上闹得满城风雨,简直是自取灭亡!
苏永成和柳如烟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越发严重,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可控范围。
若在这么下去,只怕没能等到仕途升迁,就已经被皇家打压得永无翻身之地了。
苏永成只能回头看向柳如烟,眼神中带着警告,那意思不言而喻。
柳如烟也不是蠢笨的,知道此事继续纠缠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她们母女。
所以,她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大人,是我的错,是我诬陷音音,这一切我愿意承担!”
许大人见事情有了结果,自然也愿意尽快了结。
毕竟此事都涉及到了三公主,他也不敢继续往下深究。
于是柳如烟被打了三十棍后关入大牢。
苏永成花了不少银子才将人捞出来。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扭转事态的恶化。
柳如烟再也不是什么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官家夫人,而是个小肚鸡肠、表里不一的妒妇。
不仅容不下与苏永成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陆婉君,更容不下她庶出的子女。
还有苏澜芯,从前她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家的女儿,在盛京无人知晓。
可现在,几乎人人知道她得罪了三公主,被丢下水,湿了身被无数人围观。
而且还因羞愤撞墙自尽,结果没死成,就心生恨意,不敢报复三公主,于是和母亲一起陷害妹妹苏阑音。
这母女二人心如蛇蝎、欺软怕硬的名声,也算是传遍了整个盛京。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苏永成也因为苛待庶出和结发之妻而被同僚参了好几本,皇上怒不可遏,直接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别说升迁,只怕官职都快要保不住了。
如今盛京城里,谁见了苏永成也是避之不及,像是躲瘟神似的。
柳如烟平日里那些夫人们的聚会,也都没人敢再请她。
苏澜芯刚刚及笄,正是需要议亲的时候,可哪还有什么好人家愿意要她呢?
……
琅琊阁。
苏阑音笑着把一封信递给了陆婉君,然后说道:“娘,这是爹爹乡下族亲那边送来的,我路过门房时看见就先接下来了。”
“多半是来要银子的。”陆婉君没好气地说道。
从前苏永成乡下的族长们每隔几个月就要打秋风,不是庄稼遭灾了要钱,就是谁儿子娶媳妇缺银子。
总之,变着法子想要从苏家占便宜。
苏永成为了面子,怕那些人说他发达后不顾乡亲父老,再加上他对于这些穷亲戚的吹捧很是受用,于是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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