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缘何未经宣召,贸然闯殿,甚至还不顾守卫的警告?
看着走进殿来的韩溪,素瑶微微垂眸,仔细打量。
说起来,她今日早些时候是见过韩溪的,但只一面之缘,甚至都没正眼看过,算不上什么直接印象。
此刻再见,见其长相不算英俊,只是普通或者最多算是中上,但那一身气质却异常淡漠,与同辈的武者皆不相同。
仿佛这样的神态气质,不太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这种身份的武者上。
问心宫初临道界天,摊子正在全面铺开,广纳贤才。
韩溪来投,自是为了奔一份好前程。
而与他有着同样目标的武者,数量着实很多,他要面对的竞争压力,并不会因为他今日的两次不错的表现而降低,反而有可能因为突出的表现,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竞争和排挤。
但这样的压力,是每一个天才甚至是每一个人在其所处的任何环境中都需要面对的状况,倒也无甚殊异。
能让田执事看重并亲自举荐的韩溪,在这批新人里当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要他努力为宫中做事,按部就班地成长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就有机会扛起更重的担子。
但在他入宫不到一天的今日,显然并非一个理想的时机。
所以他强行闯殿,所为何来?
“韩溪是吗,我记得你。”
素瑶居高临下,用深沉且略显淡漠的目光看着他。
“田执事对你的表现赞不绝口,你加入行宫卫队的事情,便得益于他的举荐。”
韩溪来到殿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视线却并不与素瑶交会。
这样的姿态,堪称傲慢,甚至相当无礼。
但素瑶仍有着足够的耐心。
因为天才自有天才的傲气。
韩溪在宝库遇袭中的表现堪称勇猛却算不得出彩,但其在灵脉接收之行中的表现,却相当了得。
这或许便是他恃才傲物的底气。
而这样的傲气,素瑶并不至于去打压。
傲气,本就是天才心性的一部分,它不会被轻易浇灭,也不能被浇灭。
若强行灭之,要么会点燃这种傲气,让天才不服,甚至将其逼反。
要么就会碾碎那种傲气,让天才堕其心气,沦为平庸。
而这两种情况,对问心宫都无好处,皆不可取。
“韩溪!”素瑶的声音渐渐抬高。
“你来闯殿,所为何事?”
将殿内众人打量了一遍的韩溪,此时仿佛才听到素瑶的问话。
“问心宫少宫主。”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望着素瑶。
“某家此来,自有要事。”
“要事?”素瑶的声音变得冰冷,眼神更变得严厉起来。
韩溪表现再好,也只是一个新人。
问心宫并不歧视新人,但身份终究有别。
韩溪此刻的行为、姿态、言语,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新人应有的姿态,甚至已经背离了一个问心宫守卫的本份。
这是僭越,是冒犯,甚至更是一种挑衅。
堪称狂妄!
区区一新人,来问心宫不过半日时间。
虽有亮眼表现,但身份也只是初入卫队的守卫。
有何资格,在这问心殿上谈及“要事”?
莫说他这种身份,就算是田执事那种身份、地位颇高的老人,也不敢贸然闯殿言称“要事”。
你韩溪,底气何来?
你区区新人,何以如此狂妄?!
素瑶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她和她的母亲,对于问心宫的宫人并不严苛,从未虐待。
这一点,众多长老、执事乃至普通弟子都感怀于心。
但这并不意味着,随便什么人都能以下犯上,以狂妄无视的姿态,闯到殿上来撒野。
问心宫虽自天域而来,初临道界天,却已是此界唯二之大势力,是林皇一手扶持的巍峨山门,非是什么小门小派。
无规矩不成方圆。
问心宫的规矩,绝不容任何人破坏。
问心宫的威严,更不容任何人挑衅!
“韩溪!你虽初入问心宫,却也应当知道这里的规矩,亦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
素瑶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眼神也变得冷淡疏离。
“今日你擅闯大殿,本该由守卫驱离且依宫规责罚,本宫念你接收灵脉之战有功,才予你进殿禀明的机会,你切不要以为,问心殿是你可以恣意妄为之地。
“今日你若不给本宫一个合理的交代,休怪律令森严、本宫无情!”
“嗤!”
一直面无表情的韩溪,突然笑了。
笑得很是不屑,眼神很是轻慢、鄙夷。
他斜眼看着素瑶,冷笑道:“我倒也真是没想到,区区问心宫一少宫主,竟有如此威严。”
“放肆!”
素瑶霍然起身,杀气瞬间充斥大殿。
她当即便要出手严惩对方,但韩溪却先她一步,展现出强横的修为气息。
轰!
韩溪身上玄光蒸腾,恍如血焰,释放出并不属于真神境的强大威压。
“隐藏修为的大帝境,此子居心叵测!”
华云天脸色一沉,怒而起身。
大帝境后期的威压蓦然展开,毫不迟疑地罩向韩溪。
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