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对钱掌柜投去暗示的眼神——掌柜稍安勿躁,回头再和你解释。
严氏也无奈——当时薇薇离开之前,专门问过苏小姐,是否愿意接手,苏小姐拒绝。
为了让今宴安心在宫中办差,她只能去找娘家嫂子。
但总不能说:儿媳妇不愿意接手,让嫂子撇下家业,跑来帮她管家吧?或者说,儿媳妇忙着出去赚银子,没时间干家里这些不赚钱的苦活?
便只能说,苏小姐年轻不善打理家事。
关于这个借口,她们也是提前征得苏小姐同意的。但当时她想的是让嫂子来帮忙,谁能想到,嫂子把两个女儿扔下,自己跑了?
严氏想到这些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恨自己身体不中用!
如果她身体好,就没这么多难题了。
“是啊,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帮忙。”严氏对侄女,有了一些愧疚。
严绮澜继续道,“如今我们看,姑母您身体越来越好,都能练武了。表嫂连望江楼和版印坊都能管好,区区府务,应该也不在话下吧?更何况,这些府务本就没什么实权,只是算算账,最后拿主意还是要让宫中的表哥来拿的。”
话音末尾,带了明显讥讽。
甚至直接眼神埋怨地看向裴今宴。
严氏的心,隐痛了下,正要向侄女赔不是,便听裴今宴不急不缓道,“表妹话只说了一半吧?首先,当时母亲是向舅母求助,也是希望舅母来帮忙,而非你们两人。其次,之前因为某事,我已让你们回去了,是你们自己非要留下来。我说的,可有假话?”
众人哗然!
严家姐妹,小脸瞬间就白了,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严氏气得对儿子不断使眼色,让他别说了,给表妹留个面子。
苏明妆也懵了——这也太……不留情面了吧?好歹她们是他表妹,而且还是女子,难道不应该怜香惜玉一下?难怪梦里,把她收拾得那么惨,原来这男人是个认死理的,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所以就谦让。
裴今宴说完,发现身旁女子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心头一慌,低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
苏明妆撇了下嘴,嘟囔道,“一点都不可爱。”
“?”裴今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
钱掌柜先是愣住,随后眼中有了欣赏——好一个就事论事,这样才对嘛,这样小姐才不被欺负!这件事,回头定要说给学士大人听。
严绮澜被怼得半天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表哥,我们兄妹一场,你就这么对我们?”
裴今宴隐怒,“我哪里对不住你了?逢年过节,都送不少财物过去,每次你们来,也不计成本地好生招待。还是说,我冤枉过你、委屈过你?就因为没随着你们颠倒是非,就对不住你,是吗?”
一句话,再次把严绮澜噎住。
裴今宴想到某人那张被打肿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继续指责,“说啊,我哪句话……”
话还没说完看,袖子就被旁边女子猛拽。
苏明妆对男子使眼色,他看不到,便只能上手了。
裴今宴没再继续说,心情开始忐忑——她会不会认为他……没有君子风度?
钱掌柜通过这寥寥数语,差不多就猜到前因后果。
只可惜,人家是主、他是仆,还不是这家的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学士府,否则他高低得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小姐整两句。
严傲萱见姐姐被表哥怼得下不来台,急忙出来打圆场,“姑母,姐姐的意思是,现在您的身体好了,表嫂能力也得到证明,国公府也不需要我们姐妹,我们能不能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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