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姚振生说的是童小年和姚静的事儿。
却不料，童卫华低声说道，“私人电话，就别喊职务称呼了。”
顿了顿之后，他平静地说道，“老姚，昨晚上市里发生了一起十分恶劣的黑社会互殴事件，我刚来没多久，你是这里的坐地虎，了解的情况比我多，汉江的黑恶势力，这么严重吗？”
姚振生听了这话，立刻意识到，这童卫华一定又在挑老书记的毛病。
“老书记在的时候，扫黑除恶的力度一直很大，最近几年也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姚振生轻轻咳嗽一声，“既然如此，我觉得咱们还是把白海业同志，和齐大伟同志召集在一起，研究一下这起恶性事件的处理手段吧。”
童卫华听了这话，陷入了沉默，他早就听说，姚振生的儿子姚远，活着的时候，跟一些社会上的不法分子关系密切，姚远的死因，也起因于黑恶势力打击报复。
所以他打这个电话，是探一探姚振生的口风。
现在听姚振生这么说，心中不免暗忖，莫非这事儿，跟姚家没有关系？
“既然要开会，就要开个扩大会。”童卫华冰冷地说道，“把这件事情，彻底拔出萝卜带出泥！”
“我支持您的观点。”姚振生立刻表了态。
“今天早上八点，你来吧。”童卫华说完，便挂了电话。
姚振生怔怔地看着手机，许久没有眼睛一眨不眨。
他搞不清楚，童卫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接连抽了四五支烟以后，才洗漱穿衣服，妻子进门之后，皱着眉头说道，“大早起的，抽什么烟呀，看看这屋里，跟着了火一样。”
姚振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包，默默地下了楼。
身为主管经济的副省长，虽然在政府那边排位比较靠前，但是这一场党政联席会，姚振生却坐在了边缘的位置，童卫华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扫黑除恶的严重性和紧迫感，强调一定要拿出力度来，集中打击整治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
“海业同志，你说几句吧。”童卫华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小口。
白海业未曾开言先咳嗽两声，“童书记的话很重要，目标很明确，针对性很强，经济要发展，安全稳定是前提，我认为现在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关键时刻！”
“今天的会议，我主要说三点意见，第一点，政法系统必须提高警惕，以高压态势，完成童书记的任务，起到风声鹤唳的效果，第二点，在这个工作节点上，需要其他同志们的配合。”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姚振生，“尤其是，涉及到经济方面的一些案子，加大整治范围，同时……。”
听了他的话，姚振生立刻抬起手来，“童书记，我有点不同的意见。”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立刻看向了姚振生。
“讲。”童卫华说道。
“我认为，一个好的营商环境，是发展经济的关键，稳定是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这一点没有错。”姚振生冷着脸说道，“我们要从事情的既定结果，来追根溯源，倒逼源头，而不是从根本上去排查散乱污。”
讲到这里，姚振生目光看向白海业，“白书记，如果您的风声鹤唳，吓得商人不敢来投资，或者，摸底摸的太透，搞得人心惶惶，那经济工作还怎么做，如何发展呢？”
姚振生的一番话讲完，白海业顿时冷哼一声，“老姚，听你话的意思，这世上的商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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