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次噩梦开始的时候,因为某个不知所踪的玩家,造成了白给。
第三次噩梦,眼镜男独自前往了二楼,发现了一本日记,但是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女童玩偶掏了眼窝。
第四次噩梦,三人合作,一起去看了吴伸的日记,随后又一次被女童玩偶杀死。
第五次噩梦,三人在噩梦开始之后率先找到了徐北尽,并且从徐北尽这里获得了一些信息。此后,又前往了玩偶店的二楼,找到了书房,发现了吴伸与朋友的通信。
但是在这之后,他们却意外碰到了苏醒的吴伸,因为与吴伸的意见不合,被赶了出来,又在徐北尽这里获得了一些信息之后,被追杀而来的玩偶杀死。
第六次噩梦,任务者们在应对完第一波的玩偶追杀之后,兵分两路,马尾妹子前往徐北尽这里,找到了之前报道吴小纯失踪案的报纸;而眼镜男和杠精则前往玩偶店二楼,发现了一些被撕碎的纸片。
并且,他们又一次遇到了苏醒的吴伸,被赶了出去。在书店中进行了信息的整合,并且之后被庞大的玩偶军团破门而出杀死之后,他们来到了第七次开启的噩梦。
这一次,就如同第六次噩梦一样,他们在一睁眼就不得不面对玩偶们的追杀。
四人都非常熟练地避开玩偶们的追杀,也没有受伤。但是马尾妹子却发现,林檎的脸上露出了明显不耐烦的表情。
看起来,这样无穷无尽的追杀已经惹恼了林檎。
在第一波追杀结束之后,林檎步子不停,直接来到了书店,阴森森地磨着牙,对徐北尽说:“来打一架!”
别说徐北尽,就连直播间的观众都被这样杀气腾腾的林檎给吓了一跳。
“?这娃娃脸看起来挺无害的,怎么现在看起来有点吓人啊?”
“我草,我刚刚差点以为他要杀了主播!”
“主播是外恶内善,这个男人是外善内恶,都很反差萌啊[捧脸]”
“萌什么萌!这种性格在这样需要团队协作的解谜游戏中,显然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啊!”
“推理大佬还是推理大佬,而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想找主播打架?”
“也是。难道……”
“主播是凶手?”
徐北尽:“……”
主播凶手论这一遭还没有过去吗!够了啊你们!
面对林檎的打架邀请,徐北尽说:“抱歉,我打不过你。你不用这么执着。”
林檎眯着眼睛看他,片刻之后,他说:“不,我还是不确定。”
徐北尽叹了一口气,他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好脾气。他好声好气地说:“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打呢?”
“因为只有你是特殊的。”林檎理所当然地说,“其他人都打不过我。”
他居然还有点骄傲……!
徐北尽心想,可是我也打不过你啊!
究竟为什么林檎会觉得,他可能打得过他?
而且,林檎这样缠人的举动,他自己难道不知道,有些讨人烦吗?
不过……窄楼中的居民和外来者,几乎个个都有些怪癖,徐北尽都已经习惯了。
徐北尽还曾经在窄楼中遇到过一个人,同样是一个扮演者,但似乎已经疯了,一见面就会和死死地揪住他的手臂,跟他说“末日要来了”,然后就开始大声尖叫和哭泣,让人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甚至还有一个女人,总是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如果别人去碰她,又或者走过她身边时发出了太大的声响,这个女人就会发疯,然后开始用尖利的牙齿撕咬别人的面部和手臂,不见血不罢休。
相比之下,林檎这样的癖好,甚至可以说是无害了。
反正徐北尽拒绝他的打架邀请,他也不会直接对徐北尽出手,只会不爽地生闷气。
唯一令徐北尽苦恼的就是,林檎只想和他打架。这样旺盛的战斗欲,不能找个其他的战斗狂发泄一下吗?
徐北尽,能动口绝不动手。
不管怎么说,再一次被徐北尽拒绝的林檎,只能阴着脸坐到一边,非常不爽地捏着拳头。他想,他得想个办法,让徐北尽和他打一架。
……尽量去惹他发怒,可以吗?
林檎环顾四周,想,如果在窄楼里,把徐北尽的书店拆了,他会愤怒到和他打一架吗?
林檎认真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最后他觉得,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小孩子气,也太过分了。林檎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怎样才可以和徐北尽打一架呢?
林檎苦恼地思索着。
他不想让他黑白分明——不,现在应该是完全黑暗,毕竟其他人都打不过他——清楚简单的世界里,出现徐北尽这个碍眼又突兀的光点。
并不知道自己的书店与毁灭擦肩而过的徐北尽,看了一眼安安分分坐着的林檎,居然忍不住有点想笑。
果然啊,安分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乖的。
可惜终究是一把不可控的利刃。
想着,徐北尽又不免叹了一口气。他不再关注林檎,转而去看另外三名任务者的情况。
其实这个时候,这三名任务者也因为林檎之前露出的不耐烦,而有些不安。
万一林檎突然暴走呢?
马尾妹子心中暗暗想着,虽然林檎的武力值绝对可以制伏这些弱鸡玩偶,但是如此铺天盖地的庞大数量,林檎又要怎样才可以做到一一制伏呢?
她心中好奇,又不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她觉得,他们真的已经非常非常接近那个真相了。
因此,在第一波追杀结束,林檎又一次去了书店之后,马尾妹子对着眼镜男和杠精说:“我们要努力一点了,我刚刚发现大佬可能有点不耐烦了。”
杠精还没什么表示,眼镜男却心中一凛。
他同样对这一次探索真结局的目标非常有信心,自然不希望林檎干扰他们的行动。
马尾妹子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所以,如果有合适的道具卡可以使用的话,请尽管用吧。”
她这话是对眼镜男说的。杠精的话,他本来就很听马尾妹子的话。
眼镜男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也没有互相道出自己的底牌。在窄楼,人人都会保有这样基本的警戒心理,尤其是与道具卡有关的事情。
因为……道具卡是可以抢夺的。
抢夺的方法也非常简单:摸尸。
尽管有任务者死亡,噩梦就会立刻重启,但是这中间还是有那么一秒两秒甚至三秒的时间差。如果反应快,或者早有准备的话,就可以趁此机会摸尸,就有极高的概率直接获得对方的道具卡。
这就像是真正的游戏,在玩家死亡之后,就会有物品掉落。
而且,道具卡是无法绑定的实体卡片。死后被摸尸是一种办法,在平常时候,身上携带的道具卡也可能被一些小偷偷走。
在窄楼中,就有这样的卡贩子。他们是商人也是小偷,会专门偷窃别人的道具卡,或者在噩梦中专职摸尸,由此获得道具卡,并且在回到窄楼之后进行贩卖。
明面上,卡贩子人人喊打;但是私底下……谁没有偷偷浏览过卡贩子的道具卡目录呢?
此外,这种实体卡的设定,也在窄楼中催生了一种特殊的职业,即制衣者。这些裁缝大多数都是专业人士,会帮忙在衣服上缝制一些不起眼的暗袋,用以储存道具卡。
当然了,也有小道消息说,制衣者和卡贩子其实有着私底下的联盟;制衣者帮忙缝暗袋,缝完了就把位置告诉卡贩子,卡贩子那儿的小偷就专门去偷客人的卡。
于是,任务者又不得不寻找多个制衣者,制造干扰项,又或者是自己偷偷缝上一个暗袋,真真假假,让卡贩子们分不清道具卡究竟放在哪儿。
种种原因之下,窄楼中就逐渐形成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比如,谁都不会把自己所有的道具卡带在身边,而是在进入噩梦之前,挑挑拣拣,选取一些自己认为有用的道具卡,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了防止占据的体积过大,过于明显,任务者们一般都只会带上两三张。只有那些真的怕死,或者怕自己完全沉沦于噩梦之中的任务者,才会尽可能地多带。
又比如,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向他人询问道具卡相关的信息,比如对方有没有带道具卡,带了多少,都是什么卡等等,都是不可以提及的话题。
再比如,每个人的衣物、鞋帽等等,同样是禁忌,不能随便询问或者是触摸;死亡之后,也要尽量远离同伴的尸体,等待噩梦的重启。如果不这样做,那就会直接被认为是卡贩子。
基于这些理由,马尾妹子现在也只能用暗示性的话语,提醒眼镜男,时间差不多了,道具卡该用的就用吧,也别藏着掖着了。
再不用,大佬说不定都要发飙了。
这时候,林檎的威慑力,反而比那些追杀他们的玩偶大得多。
眼镜男心领神会。
达成共识之后,他们再一次看向玩偶店。
几人都深吸一口气,快步地走了进去,目标明确地去往二楼,吴伸所在的那个卧室。女童玩偶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这一次又是杠精负责开路。
他们推开了房门,看向侧躺着的吴伸。
昏暗的室内,男人沉睡中呼出了污浊的空气,让人情不自禁地就屏住了呼吸。他们大气不敢出一下,环顾着整个房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最终,三个人——以及通过直播间观看着这边情况的观众和徐北尽,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背对着他们,呼吸平缓、陷入沉睡的男人。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最先迈出脚步。
最后还是马尾妹子,瞪了那两个男人好几眼,然后颤颤巍巍地,踏出了第一步。
而直播间里,观众们的耐心就不是很好了。
他们催促着:“主播主播,直接把镜头调整过去吧!”
“是啊,我们可是上帝视角!为什么要等这几个玩家?”
“快点快点,我要剧透剧透剧透!”
徐北尽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直播间画面上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那是他挺熟悉的邻居,偶尔遇到的时候,还能打个招呼。即便在噩梦中,他似乎也挺正常的,甚至还会为了失踪的女儿痛哭流涕。
即便把镜头转过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吗?
弹幕上刷“想要剧透”的观众更多了。
徐北尽可没有他们这么乐观。在过去的噩梦中,他已经目睹了无数发疯一样的噩梦的主人,他们可比之前的吴伸可怖得多。
不过,既然观众们想看,那么徐北尽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了一眼还坐在不远处的林檎,也不和观众们打招呼,直接就把镜头切给了吴伸的正脸。
吴伸居然睁着眼睛!
这个背对着他们,看起来呼吸平缓、仿佛陷入安眠的男人,居然一直睁着眼睛,就这么直直地凝望着空气!
就像是隔空发现了对准他的直播间镜头一样,他突然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无声而狰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