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很巧妙,也从侧面给慕治琛透了个底。
圣旨里的是好事。
慕治琛微微颔首,领了这份情:“张总管,请吧。”
张福瑞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文弱少年,穿着紫貂皮的大氅,通体清贵,脸上还戴着与慕王同样的玄铁面具。
没有多看,他收回目光:“是。”
随即从袖中抽出明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剿匪大获成功,东南边境军营上下功不可没……”
慕治琛写信要的四个军职,圣上不仅都给了,还封赏所有参与剿灭匪患的人,每人领三个月的军资。
胡少.将现在已经变成从四品中将,马忠也被封为正四品威振将军。
另提拔上来两个从五品千户长。
众人跪下谢恩。
慕治琛领了圣旨,张福瑞接着道:“慕王,圣上让老奴来时特意嘱咐了,怹十分惦念您,希望您即刻返回京都。”
方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没了笑容,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将军。
慕治琛倒是面色寻常:“本王这便收拾行装,不日启程。”
张福瑞装作没发现气氛不对,低头恭敬道:“那老奴这就传信回京都,告知圣上,圣上说待您入京,要亲自为您接风洗尘。”
“臣多谢圣上。”
来的时候就没带多少东西,走的时候也不必费劲收拾。
只是云裳的东西就有点多了,这段时日,慕治琛给她置办了许多行头,光衣服就放了整整两个大木箱。
自从前天圣旨到达军营,云裳连着两天都魂不守舍的,收拾东西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突然发起呆来。
连星宝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她:‘既然不舍得,为什么还要走?’
云裳抚摸着那张玄铁面具,语气平静:‘一段感情,如果注定结局不会美好,那不如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及时抽身,这样,哪怕以后回忆起来,也不至于只剩下千疮百孔。’
星宝沉默了一会:‘我不懂,你们人类真复杂,明明想要,又要克制。’
‘是啊,人类真复杂。’她感叹道。
云裳将面具戴到脸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明天就会启程上路。
她已经计划好了,等队伍走到荣安城的时候,就走淮江水路偷偷离开。
水路运输快,且不好搜查,即便慕治琛猜到她走的是水路,一层一层查下来,等查到她上的是哪艘船,她也在去往江城的路上了。
那是个春暖花开的南方小镇,在那里生活,应该会很惬意。
云裳这样想着,收拾东西的动作便坚定很多。
慕治琛这两日很忙,每天都早出晚归。
今日也是一样,他在角房梳洗完,悄声走进卧室。
一路走来,身子已经凉了,他便站在床边静静地等了一会。
等到身体温度上来,才小心地掀开被子。
刚钻进去,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主动伸了过来,抱住他。
慕治琛心底一片柔软,顺势将她搂过来:“怎么没睡?”
云裳蹭了蹭他还微微有些凉的胸膛,小声咕哝:“睡不着。”
慕治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是不是在等我?”
云裳低低的应了一声。
慕治琛眼露笑意:“你最近怎么回事,居然不嘴硬了。”
小丫鬟这两天好乖,似乎在想方设法的黏着他,而且跟以前总是逃跑不同,倒是破天荒的对他主动起来。
让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云裳哼哼两声,没反驳。
只是问:“明日是不是就要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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