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
别走!
别离开我……
腿上又是一痛,慕治琛猛地清醒过来。
周围依旧是阴暗的看不见天光的牢狱,面前并没有阿裳。
原来是幻觉。
他竟开始出现幻觉了,这不是个好征兆。
慕治琛缓缓抬头,以往白皙修长的脖子,此刻只有一片血污。
撑住,他一定要撑下去。
他还没找到阿裳,他还没跟她解释清楚,他怎么能死?
绝不能死!
陈大人举起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对着慕治琛的脸自言自语般比比划划。
“也不知道咱们这位所向披靡,威震四海的慕王殿下,还能不能抗得过今天呢?”
慕治琛费力的勾起唇:“你、可以……试试……”
陈大人面目扭曲着愤恨:“呸!死到临头还嘴硬!”
张福瑞带着人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么一幕,又惊又骇:“陈大人且慢!”
陈大人见有人来了,脸上闪过几分心虚,因为他不是刑部的人,其他闲杂人等是没有资格审问慕王的,可他却出现在这里。
这已经是以权谋私了。
陈大人赶紧将手上的刑具放下:“张总管来了,可是圣上下了圣旨,说要如何处置这个胆敢挑衅皇权的贼子?”
张福瑞看见柱子上那个被折磨的完全不成人形的人,眉头微皱,但不满只有一瞬,他便微垂着眼笑道:“正是。”
陈大人大喜:“圣上赐他怎么罪?”
张福瑞摇摇头,展开圣旨。
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圣上有令,慕王慕治琛,击退东渠,收复故城青城,文韬武略,功劳甚伟,着封慕王为天下第一镇国王,封其爱妾云裳为云侧妃,钦此!”
天下第一镇国王,亲王爵位中最顶级的封号!
陈大人愣在原地,其他人都起身了,他还跪在地上,反应不过来。
张福瑞扫了他一眼,暗中摇头。
所以说人呐,不能太蠢,太蠢太沉不住气,迟早要把小命玩完儿。
他亲自上前将慕治琛松绑,又吩咐太监们过来给慕王更衣。
有小太监去打了盆热水来,轻手轻脚的为他擦洗脸颊。
张福瑞带来了镇国王的亲王服饰,他抖开外衫,披到慕治琛的身上。
这镇国王的朝服,乍看上去,似乎跟普通亲王的朝服没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一些细微处,比如衣服样式和刺绣,都要更加的华丽繁复。
几个人七手八脚,动作飞快的将他收拾好了。
慕治琛失血太多没什么力气,张福瑞伸手想要扶他。
他摆摆手,示意不用。
临走前,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地上的人。
“陈大人。”
对方明明没有受伤,可那张脸却已变得同他一样的惨白。
跪趴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再也没了方才半点的趾高气昂。
“微、微臣在。”
慕治琛没有说什么,只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别忘了你跟本王的赌约。”
也就是这一句,陈大人像被抽干了浑身的骨头,瞬间瘫软在地。
德安提前收到消息,已从慕王府赶了过来。
慕治琛本该去乾清宫谢恩,但他等不及,也是实在伤得太重。
德安一看见他,就泪眼汪汪的迎上前,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自家王爷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福瑞连忙就吩咐人去喊太医。
德安到底跟了慕治琛许多年,那个眼神他看懂了:“张总管,不必忙活了,咱家这便直接带王爷回府了,圣上那里,还劳烦您解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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