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蓁蓁看在还在一旁兀自盘算着,还要给路蓁蓁补贴些什么才好的兰氏。
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穿越后,能遇到傅知易和兰氏两人,真的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她在兰氏身上,感受到了前世在自己的亲生父母身上都没有的母爱。
这一刻,路蓁蓁心里暗暗发誓,为了兰氏和傅知易对自己的好,怎么也要弄清楚侯府覆灭的原因,将两人给解救出来才是!
而且,若是有一天,跟傅知易过不下去了,傅知易这个夫君可以不要!
兰氏这个婆婆,怎么也要打包带走才行!
刚发完誓,傅知易也凑了过来:“蓁蓁放心,除了太太给的,夫君也给你补了一份嫁妆,等你回侯府就知道了!到时候看谁还敢瞧不起你!”
路蓁蓁抽抽鼻子,再度补发了个誓言:好吧,就看傅知易现在这表现,大不了傅知易将来失踪不见踪迹后,她带着兰氏一起给他守着,等他回来,不找小奶狗了!
傅知易自然不知道,今儿个自己这一番举动,免去了以后戴绿帽子的危机。
只是看着路蓁蓁红红的眼眶,心里的怜爱之意更浓了。
想了想:“对了,祖父给的那个庄子不是还没去过吗?我们明天就去看看好不好?反正离得也不远。”
路蓁蓁立刻心神被吸引了过去,连连点头说要。
如今只有三个主子,出发自然更便宜些。
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直奔老侯爷给的那个庄子而去。
果然离得不远,不过二十来里路。
也是依山傍水,除了良田之外,最有名的是一片沙土坡。
上面种着西瓜。
这沙土种出来的西瓜,皮薄肉脆中泛着沙,汁水甘甜。
比别处的西瓜要迟一些,上市的时候正好赶在中秋节左右。
是供京城的达官贵人中秋节所用。
这一片西瓜地,一年的收入差不多就是庄子收入的一半。
不得不说老侯爷还是挺大方的,这个庄子就是一般勋贵人家,自家亲儿子都舍不得给出去的,更何况是给一个孙媳妇。
如今那西瓜刚发芽,才长了一手掌高,只等着过几日就挪到沙土坡上去了。
路蓁蓁去苗圃看了一眼,回想起去农庄的时候,看到的现代的营养钵栽培技术,琢磨着今年来不及了,明年倒是可以让这个庄子上试验一把。
起码提高西瓜苗的成活率吧。
这边庄子的管事自然是知道换了主子的。
他们本来还有些担心,担心路蓁蓁新官上任,要给庄子来个大换血,换成她自己的陪嫁。
毕竟都是庄子上的老人,好些人从出生就在庄子上长大至今,若是都被换下来,以后一家的日子咋过。
提心吊胆了许久,上面都一直毫无动静。
大家才勉强放下心来。
管事的今年这种西瓜都是战战兢兢的,毕竟新主家没吩咐,也没人来交代一声。
他们到底是庄稼人,看不得地里荒废,咬牙战战兢兢的按照去年的例,种下了稻谷和西瓜。
才种下没多久,就听到说四爷和四奶奶要到庄子上来。
大家心里都没什么底,一直悬着心。
直到看到了傅知易,路蓁蓁,尤其是还有兰氏后,起码管事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再看傅知易带着路蓁蓁到周围转了一圈,路蓁蓁并没有多说什么。
管事的也没那么害怕了,壮着胆子,给路蓁蓁介绍庄子的情况。
路蓁蓁认真的听了听后,表示,说的都是虚的,直接拿前几年的账册来看。
管事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立刻就满口答应了。
趁着管事的去拿账册的空,路蓁蓁问傅知易:“四爷,你觉得这管事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呢,还是压根觉得自己做的手脚我们看不出来呢?”
傅知易玩味的打量着这件屋子,“等看了账册就知道是人是鬼,只忠是奸了!”
怕路蓁蓁有所顾忌,又道:“若管事的真有问题,直接换掉!不用担心祖父那边!既然庄子都给你了,那自然由你说了算!这些老仆们,有忠心的,也有自觉跟了祖父许多年,倚老卖老的!不用理会!有什么事,直接推到我头上,我给你担着就是了。”
路蓁蓁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今她刚嫁到侯府没多久不说,家世低微人人都知道的,这些积年老仆心里不一定能看得上自己。
说不定连侯府的小主子们面前都敢玩阳奉阴违,何况于她。
有傅知易这个老侯爷最偏爱的小孙子挡在前头,自然好多了。
当下冲着傅知易一笑:“那就多谢了四爷替我背锅了!”
傅知易正想说什么,外头管事的带着人抬着账册就进来了。
足足一大口箱子,打开,里头是满满的账册。
管事的低头哈腰:“四爷,四奶奶,这几年的账册都在这里头了,请过目。”
傅知易看向了路蓁蓁。
路蓁蓁上前,随手在箱子最上头拿了一本总帐,看了看。
丢到一旁,又翻捡了几本,翻开又看了几页后。
放在了桌上,然后开始问:“我看了一下,前年和去年的收入差距怎么那么大?”
管事的本来就挨着椅子边,欠身坐着,听了问话,忙站起来:“回四奶奶的话,前年雨大,西瓜刚结果的时候就下了雨,花果都被打掉了不少,那一年自然就减产了不少。”
路蓁蓁拿过总账又往前翻看了几页,又问:“那五年前呢,又为何收入不到平常年月的一半?”
管事的想了想:“五年前,五年前,是因为西瓜成熟上市前,下了雨,因为沙坡地挨着河,上头涨水,西瓜地受淹。瓜都成了泡水瓜,不敢进献到京城,只能拖到外地便宜卖掉了——”
路蓁蓁又指了几年减产年份,问管事的。
不是下雨,就是大旱,要么就是遭了虫。
别说傅知易冷下脸来,就是管事的越解释,脑门子的汗越多。
任谁都听出这里头有猫腻来了。
毕竟京城距离这庄子也没多远,这些年京城不说风调雨顺,可也没这么多大风大雨大旱,更没听说什么虫灾。
路蓁蓁冷眼看着那管事的,越擦汗越多,回禀的声音越来越心虚,越来越小。
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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