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睚眦必报的狗……男人!
她气得要命,但还保持着丫鬟风度,柔声道:“大爷就是卖了奴婢奴婢也赔不起。”
陆钧山下一句话便立刻堵了她原先想说的:“确实,且你是弟妹的陪房丫鬟,爷也无法卖了你。”
他声音低沉,含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云湘好脾气地顺着他的话问:“不知大爷想奴婢怎么赔呢?”
陆钧山肆意往车厢上一靠,山路颠簸,衣摆下的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挨蹭到云湘并紧的腿上,她只做不知,低头安安静静坐着。
“爷那儿缺个捏肩揉背的,便罚你每日晚上临睡前过来替爷捏肩。”陆钧山淡淡然随口道,“也算便宜了你,毕竟你那双手粗糙得很,爷还得叫人赏你脂膏涂抹,免得磨坏了爷。”
云湘不想再与他东拉西扯,且酒意上来,稍稍有点晕乎,虽不厉害,但也不想与他多说,便十分柔顺地应了一声。
但她心里没当回事,毕竟尊贵的陆大爷几天前还怒喝说她再出现在他面前就剜了她一双眼,那语气堪称咬牙切齿,坚定有力,结果又把她招过来,可见嘴里说的就没个算数,只是逞主子威风而已。
当然,她也不会提醒他这事,免得他恼羞成怒真要剜了她双眼。
如此,暂且顺着去,等回了陆家,找理由推脱了就是。
再说,她还要跟着林婉月去庄子上住两月,两个月啊,多么长的时间,以男人的喜新厌旧,两个月后,他还哪记得一个小丫鬟呢?到时候怕不是早就有别的美貌丫鬟夺了他的兴致了。
陆钧山却是皱眉看了一眼云湘,她如此柔顺,低着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好像在示弱,求他饶过。
他抿了唇,决心大度一次,再和一个小丫鬟斤斤计较属实失了风度,便作了罢。
车厢外的成林和元朱虽是木讷着脸,却是竖着耳朵偷听得认真,此刻听到马车里安静了下来,顿时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来。
转眼间就到了地方,是一处山间庭院,种满了各色花,亦有山间挣扎着向生的野花,生机勃勃。
云湘作为丫鬟是该先下马车的,但陆钧山的腿还伸着挡着她,她想开口让他将贵腿抬一抬,但没想到他先起身撩开帘子下去。
她松了口气,也站了起来。
只是这一路上因为姿势一直僵硬得并着腿,所以起来时有些麻,动作难免慢了点。
还不等她撩开帘子,外边高大的男人修长的手又撩开帘子,凤眼往里一瞧,挑眉:“还要爷请你下来不成?”
云湘僵硬地挪动,陆钧山看了看,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往她后腰一按。
不等云湘反应过来,天地一旋,眼前迷了一瞬,她已经被人揽着落了地。
因着那瞬间的晕眩和僵硬,她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一片衣角攥紧,落地时又还有些腿软,没能及时松开,便听头顶上方低沉的男声调笑着:“这会儿倒是抓着爷不放了?”
云湘便像是被什么灼烫到了一般赶忙收回手,可另一只手腕却被紧攥着,她一时没能挣脱开,她抬头快速地看了一眼陆钧山。
那人正低头瞧她,眼睛不错眼般,唇角似笑非笑。
云湘垂下了头,瞬间又收敛了气息,柔声说:“奴婢多谢大爷,奴婢粗糙的手不敢叨扰大爷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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