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和路引文书她是睡觉都随身带着的。
不能去菏泽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护卫,这人姓郑,应当出身自郑家,郑家是军人出身,这护卫应当是会遵守大太太的吩咐,也就是说轻易摆脱不掉。
这么几日相处下来,郑守性子沉稳寡言,算得上是个可靠之人,其实也无须急着摆脱。
云湘轻声问:“你可有办法去弄来新的路引文书?”
如今的情况,郑守也知晓大太太原先的计划怕是做不到了,成林既然这么快寻上来,大爷那儿必然也收到消息了,菏泽定是也有人堵着的,甚至这一路上的关卡都会有人守着。
郑守看了云湘一眼,皱了下眉,点了点头:“能。”
此处便有一处小县城,又靠近码头,城门处人不少。
云湘不知道郑守是怎么找人的,他在城门口寻到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人,交涉了一番,再回来时,手里便拿了几张路引文书。
甚至还弄来了一辆马车。
云湘接过文书后,抱着包袱上马车,却让郑守别上来,外边等着,她进去快速换回了那条裙子,裙摆虽然碎了,但不要紧,她将脸上妆容又调整了一下,将黄粉和眉粉都擦去些,恢复女子柔和样貌,头发散下重新挽了发髻。
撩开马车下来后,她又要用帕子擦掉郑守脸上的麻子。
郑守显然甚少和女人接触,又红了脸,只垂着眼睛自己拿帕子擦掉麻子,随后云湘又给他左脸画上一块红斑。
随后她才对他冷静道:“咱们现在进城,分开了进去,你驾车,我在后面进。”
郑守看她一眼,没有异议。
两人这便一前一后排着队进了城,进城后,也没去客栈,而是借口不适,去了一处叫长仁医馆的医馆。
医馆那儿经常有病人需要过夜照看,交了银钱,可以在那儿住上一两晚,医馆住不下,也可借宿到大夫家里去,这是郑守告诉云湘的。
云湘想着既然郑守知道,那成林定然也知道,便给了大夫一笔钱,让他帮忙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幽静人少之处。
大夫见的人多了,瞧出来些什么,迟疑了一下,云湘又加了一百两的银票,最后那大夫才咬咬牙,告诉他们去城南一处门前有槐树的人家。
那儿有个老太太带着个读书的孙子独居,孙子住书院,十天回来一次,平时就老太太一个人,他认识对方,可以让他们借宿两晚,并指了个学徒陪着两人过去。
云湘便和郑守过去,找到地方敲了门。
“谁呀?”门里传来声略有些苍老却麻利的女声,随即门被打开。
头发包着头巾的四十来岁的妇人看着慈眉善目,一双眼奇怪地朝着云湘两人看来。
医馆学徒和那妇人解释了一番,云湘也柔声福礼,道:“我哥哥身子有些不好,所以想在此借宿几晚,待哥哥身体好些我们便走,必不会过多打扰。”
妇人和那医馆显然还算熟,便同意了两人借住。
再说成林那儿,船上船下的人都搜了一遍,依旧找寻不到云湘下落,也是脸色难看。
上船都要登记,他便找船长拿来了名册,花了些时间一一对应名册上的人找,最终,确定少了一男一女。
一个叫王小翠,一个叫郑守。
成林猛地想起先前的那对兄弟,虽说那弟弟身形与云湘差了点,但是这不是不可以伪装。
他懊恼得一拍脑袋,立刻下了船,吩咐人,部分往官道上追,自己则去了那县城。
城内每日进出的人极多,成林也没神通广大到找了官府问询,只能买通了护卫询问今日可有一对兄弟进城,他细细描述了一番那对兄弟的样貌,高个麻子脸,弟弟脸色蜡黄眉毛粗黑。
这般显著特征,见过不容易忘记,但守卫摇了头。
成林不死心,又追问那可否见过这样的夫妻或是兄妹,守卫依然摇头。
这一下没了线索。
成林不确定云湘两人没进县城还是另外做了打扮,他还是带着人进城,在各个客栈茶馆酒楼等地方细细搜罗,当然,医馆也去了。
长仁医馆的大夫见成林气势汹汹,心头也是抹了一把汗,但瞧着对方不是官府的人,又怀里揣了银票,面容平静地摇了摇头,道:“未曾见过这样的两人。”
成林问了多处地方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答,也不意外,急忙又去了别地。
就这样,他在这找寻了两天,没找到人,又听手下人传信来,说是拦截到疑似的一对兄妹,这才赶忙带着人离开。
等到他赶过去,显然也不是云湘。
而此时,已经到达西北忙着处理手头事的陆钧山终于收到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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