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还是原配正室,都在深宅大院将自己生生熬成了怨妇,若是入了王府做了侧妃妾室,只怕会更加的不堪。
“为何不说话?”周元谦追问着。
谢敏怀松开抱着他的双臂,走到桌旁,拿起了刚才给金子读的书卷,缓缓说道:
“近几日我读到汉书卷,十分的感兴趣,便多看了几遍。自汉高祖起,于后宫嫔妃便多有着墨,高祖皇后吕雉,宠妃戚姬。文帝皇后窦漪房,宠妃慎夫人,景帝皇后王娡,宠妃栗姬......等等。”
周元谦坐到了她的身旁,谢敏怀缓缓抬头望向了他。
“我翻了几遍都翻不到这些宠妃究竟叫什么名字,便是史官记录,也只有寥寥几字,概其一生,并无姓名。而皇后则不然,她们有名有姓,伴随帝王的一生,活着时享正室尊荣地位,死了也与丈夫一起位列宗室祠堂,享后世子孙香火供奉。”
见周元谦眉头微皱,便知他听懂了自己的话,谢敏怀浅浅一笑。
“我知道王爷此时定然想着,我有王爷疼爱,便是做妾做侧妃,也无人欺辱。王爷何不想想,戚夫人不受宠吗?最后又落了一个什么下场?
王爷终归是要娶正妃的,若是正妃贤良,在王府后宅还好过一些,若是正妃善妒呢?王爷对我的宠爱便是最大的罪过。”
此时烛火啵的一声爆了一下,谢敏怀拿起桌上的银针挑了挑烛芯儿,漫不经心继续道:
“男人们总要忙外头的事情,若我在后宅受了欺辱,难不成要天天将这些事情拿到王爷跟前说?
且以后我生下庶子女,只能送到王妃跟前去,由着王妃教养,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叫别人母亲,只要想想那一幕,我便无法忍受。
若我持宠生娇,违了规矩,有的是御史大夫参王爷内帏不修,宠妾灭妻,届时王爷又该如何?王爷只怕会怪我生事,将王爷与我之间的那点情意也消耗没了。我便是和离了,二嫁给普通人做正室,也不会入王府做妾。”
见周元谦沉默不语,烛火映在他眉间,眼底影影绰绰,让人看不住他在想什么。
谢敏怀说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给他们二人之间找不痛快,惹他不高兴,对自己没好处。
她不喜欢他,但绝对不想惹怒他。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手腕搭在他的肩上,顺势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肩膀,声音低缓失落道:
“王爷那日在山洞外跟我说,跟了王爷便不准陆元昌再沾我的身子,我知道王爷这种独占的心思也是出于对我的喜爱。可是王爷设身处地的想想,男人要女人忠贞,却又要求女人大度,去容下其他的女人。
女人跟男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男人胸怀宽广,在男女情事上都容不下他人,更何况如我一般的小女子?我心中亦心悦王爷,也实在无法忍受王爷与其他女子亲热,与其留在王爷后宅将自己熬成怨妇。倒不如就这样眼不见心不烦,不去管王爷后宅的莺莺燕燕。
王爷不计较我是陆家妇,我也不去想王爷后宅的女人,王爷何时来寻我,便只属于我,好不好?”
她才不想被他捆住,如今的陆家,还有谁是她的对手?她在陆家自由自在,等陆元昌折磨受够了死去,她想留便留,想走便走,谁又能奈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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