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财富足以匹敌国力的时候,便已经是罪过了,前世时,之所以太后选择那么晚动手,一是谢家在周元谦面前的人情还在,他不死便不好动手,二是寻不到谢家的罪证,不想天下人骂周朝过河拆桥。如今三哥哥入仕,怕将来尾大不掉,便选择此时出手了。”
谢秉文此时再次眉头深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民不与官斗的道理。
“若是太后和庄家铁了心的要整治谢家,谢家的生意又遍布大周,防不胜防,只怕等不到咱们的布局展开,谢家便会有灭顶之灾。”
谢秉文的考虑,谢敏怀一早便想过。
与其被动挨打防守,倒不如主动出击。
“我这几日将庄家相关姻亲故旧的人脉关系捋了一遍,发现至大周朝建国后,周元谦攻下淮河流域,屯兵江北之后,两淮百姓众多,地方官员也多,此处官员任免多数由几大世家左右,其中崔家便是翘楚。
而庄家这些年不断地联姻,加紧与各大世家的姻亲关系,几大世家盘根错节的关系极为复杂,且难以撼动,想要动庄家,只能斩断庄家与世家的关联,撕破一个口子,慢慢蚕食。”
谢秉文听着小妹慢慢讲着,此时听她话锋一转道:
“而这个口子,就在两淮!”
“哦?你是指?”
“我未出阁时,常听闻父亲与大哥哥说起收拢谢家在两淮的贩盐生意,不知是何缘由,大哥哥可能告知?”
“自然。”谢秉文想到当年大周朝初建国,与前朝划江而治,谢家祖居杭州,便由祖父经营江南的生意,而自己随父亲留在周朝,经营治理江北的生意,作为长子,家中大事他都是参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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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秉文自少年时便随父亲经营着周朝境内的生意,对这些自然知道的十分清楚,听着小妹问起,缓缓说道:
“当初摄政王屯兵江北,兵多将广,所需粮草也颇多,那时许多的商家早在摄政王破淮河防线的时候,便囤积粮食,奇货可居。
朝廷有钱买不到粮食,只能想办法用别的换取,那时为了解眼前之困,便以朝廷开的盐引来换取粮食,一张引可售四百斤盐。
贩盐的利润极为可观,任谁为商,也想参和一脚。那时父亲叮嘱过我,切不可插手。
历朝历代,盐铁一直掌控在朝廷手中,摄政王此举在当时是正确的,解了燃眉之急,也稳定了军心,为以后统一江南奠定了基础。
只是后来被两淮的官场将这一制度腐蚀透了,便形成了盐商每年从官府手中买盐引的潜规则,甚至如今历任的官府还预售明年的盐引,两淮盐商和官府之间密不可分,虽有泼天富贵,但福兮祸所依,谢家如今没必要去蹚这遭浑水。”
跟谢敏怀猜想的差不多,听着大哥这样说,她心中更加肯定了。
谢敏怀轻笑一声,缓缓道:
“撕开庄家的这道口子,便从两淮盐税开始吧。”
谢秉文看着小妹,颇有些惊讶。
“小妹,你可知这两淮盐税牵扯到多少官员和多少世家贵族?先皇去世的前一年曾提起过两淮盐税的事情,那时候两淮盐商便风声鹤唳,到最后先皇也知晓这一动便会朝堂震动,最后也不了了之,这朝中,只怕没人敢提出此事,惹起乱子。”
谢敏怀却神色淡然,胸有成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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