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谦腮线绷直,抿唇好一会,弯腰将半蹲着身子的她拽起,语气尽量不带戾气道:
“你去外面等着吧,本王自己来。”
谢敏怀巴不得,但是却不得不装一下道:
“王爷自己可以吗?不然我让丫鬟们进来服侍王爷?”
“不用。”
谢敏怀将大巾还有香胰子放在浴桶边上,便出去了。
她坐在妆台前,此时丫鬟们知道周元谦在,都不敢进来了。
谢敏怀自己用巾帕慢慢的擦着头发,她的发丝浓密且长,自小养了这一头乌发,清洗后极不易干。
她慢慢的擦着,想着百官要回京了,她得找机会开始撕开两淮盐税的事情了。
三哥的事情,只等鱼儿上钩了。
谢敏怀想的出神,没发现周元谦快速的洗完后,此时已经出来了。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谢敏怀只觉得肩上一重,随后温热之感传来,那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谢敏怀掬起那未干的青丝道:
“苦恼这发丝太长,每次都要大半日才干,待过几日修剪一下,能梳起髻便好。”
周元谦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条新的巾帕,帮她擦拭着。
“这样就好,本王喜欢。”
犹记得他们初.夜那次,她青丝散落,铺了满枕,玉体横陈间,更衬的她艳态妍姿。
周元谦也不知自己竟然这般有耐性,换着巾帕将她这一头青丝擦得半干,竟做起了这伺候人的活儿。
谢敏怀透过铜镜,看着周元谦神色间并无丝毫不耐烦,心想,他这般做,今晚上还不知道要怎么索求呢。
“王爷这般早回京,是有事吗?”
周元谦含糊的嗯了一声,其实朝务在从行宫出发时便处理完了。
谢敏怀知道他不爱自己插手他的事情,便没有再打听了。
“河两岸的百姓已经转移了,昨夜里便收到了奏报,便是受灾,好歹百姓无事。”
谢敏怀念了声谢天谢地,看周元谦此时眉间眼底颇有几分温柔之色,谢敏怀将头靠在他身前,手臂圈着他的劲腰,声音中带着感激。
“多亏王爷信我三哥,不然,该有多少人受灾,王爷这般心怀百姓,是天下百姓的幸事。”
谢氏着实会说话,娇软微嗲的声音,总让人止不住就沉沦进这温柔乡里,分辨不出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心。
“你从前可不是这般说的。”周元谦轻抚着她的头发,微微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
“疾风知草劲,日久见人心,王爷为江山社稷所付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从前不知王爷为人,如今在王爷身边时日长久,自然心悦仰慕王爷。”
周元谦扶着她的双肩,等她坐好之后,周元谦望着她的双眼,神色间颇有些无奈的问着:
“谢氏,你心中可装着本王?”
“自然。”谢敏怀双眸清澈明亮。
“若心中装着本王,看到本王披星戴月而来,怎会不知本王腹中饥饿?”
面对着他深浓湛黑的眸子,谢敏怀微怔之后呀了一声。
“王爷未用膳?我以为王爷用过晚膳才来我处,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谢敏怀要站起来去喊丫鬟,被周元谦摁着肩膀又坐了回去,盯着她那张娇颜,好一会才问道:
“谢氏,你待本王有几分真心?”
谢敏怀只觉得此时的周元谦十分的不好糊弄。
好好的,问起什么真心。
似她这样的人,哪儿还有什么真心。
似他这样的人,哪儿配得上什么真心。
只是,此情此景,却少不得要糊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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