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谦紧皱着眉头,挑起她的下颌,隐隐的腮线彰显着他此时的不悦。
“在你心里,本王便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
谢敏怀被迫看着他的眼睛,一如刚才不安的神色,任凭眼泪直掉。
周元谦不想再提前跟太后有关的所有事情,旁人提起也会心生不悦。原本想责备她几句,可是看着她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责备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定是猜到了此事是庄家所为,怕他偏袒庄家,忐忑不安了一夜。
见他回来,才这般委屈的哭诉,她如此不安的样子,他又怎忍心责备。
周元谦依旧眉头深皱,却是长叹一声,抬手将她脸上的泪胡乱擦去,虽还是不悦的模样,但是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
“本王何时说过要姑息庄家?淮河两岸的百姓如今正在受灾,虽性命无忧,但是流离失所,家园被毁,两岸怨声载道,若是本王姑息了始作俑者,对不起周家先祖和黎民社稷。以后又如何摄政天下,去让百姓和朝臣信服?”
谢敏怀听他说完,眼睛似乎都亮了,抓着他的手腕,再次确定问着: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不会骗我?”
“本王几时骗过你?”
谢敏怀眉宇间轻愁尽散,展颜一笑。
“王爷是为了我,才这样庇佑偏袒我三哥的吗?”
“不是,此事关系重大,不管是谁这般败坏朝纲,本王都不能容他。”
谢敏怀嘴巴微嘟,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王爷就不能哄哄我开心,说是为了我才这样,一点都不懂情趣......”
周元谦听着她孩子气的话,笑着轻点了下她娇俏的鼻头。
“本王从不徇私,以后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定然会护你一生都周全。再说一次不许本王来寻你的话,定会重重罚你!”
谢敏怀脸上笑的娇媚撒娇的埋首在他怀里,心中却一片冷然。
他要的,是个听他安排,依附他的女人。
那样的女人不是她。
“朝中如果都是王爷这样人品性情的人,那该有多好,这样才能朝政清明,一心为民,百姓也才能安心乐业。”
谢敏怀虽有心给他戴高帽,但是也知道周元谦确实对社稷有功。
便是前世他短寿,摄政的那几年,所推行的政令,也都是为百姓谋福祉,只不过动了太多士族的利益了。
周元谦拥着她,没有说话,心中又想起了那账册所看到的。
“马上天亮了,本王要走了。这段时日,本王会比较繁忙,大概没有时间再来你这儿,待闲了再来寻你,你好生养胎。”
养胎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周元谦一怔。
他虽然答应了她生下这孩子,也尽量去忽视她的肚子,但是心中依旧极为膈应,若不是她以死相逼,这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来到这世上。
如今他能这样心平气和说出让她养胎的话,想必内心深处也接受了她这般。
周元谦低头看了一眼,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他要加紧行动了,若是真的让这孩子生在陆府,以她对这孩子的不舍,又怎么可能嫁给他。
“好,阿怀等王爷。”谢敏怀温顺的靠在他身前。
谢敏怀送周元谦出门后,谢敏怀转身回去了,周元谦回身看了她一眼,余光中看到她行走间脚底有泥,微怔了一下。
“阿怀。”
谢敏怀被听着他喊自己,转身回望。
“王爷,何事?”
“你今夜可曾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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