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谦目光中抬眼,看了一眼那珊瑚,只觉心中气闷。
她自作主张,瞒着他做下的那些事,到今日他都未曾释怀,可是祥瑞之事却不得不进行了,不然下一次这般大宴,便是过年的时候了,那时候太晚,
周元谦一肚子闷气,却不得不开口道:
“当真是天降祥瑞,佑我大周,赏,当赏!”
众人都纷纷附和,只有兵部尚书知晓,南方战事捷报的折子已经被摄政王压了半个月,原先不懂为何这样振奋人心的事情,摄政王不在朝堂上公布。
竟然是在这个关键节点由着手下心腹来报,可见是另有所图,为提拔谢家做足了功夫。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出来摄政王这是要提拔谢家了,不然这样的时节,哪儿来的蝴蝶?
太后也看出来了,此时气的紧握双拳。
因为一个谢清宴,庄家吃了大亏!
如今周元谦竟然这样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些事情,太后看着周元谦,以及周元谦身边的秦氏。
原以为他对秦氏极其宠爱,形影不离,没想到心中更爱的还是那个谢氏!
竟然为了她的娘家,做这样违背他性情的事情。
太后深吸一口气,想着压下此事时,便听着周元谦稳如山岳的身姿站起,来到那珊瑚前,声音清晰有力的说道:
“谢家进献祥瑞有功,众位都是朝中肱骨,说说看,该给谢家一个什么赏赐?”
太后一看周元谦就是有备而来,此时脸上的笑已经十分勉强了,强打着精神说道:
“谢家也是周朝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进贡了,也是应该。”
周元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看着那边由着小宫女喂果酒的小皇帝道:
“陛下,这样的祥瑞,封谢家如今家主之父谢庭柄为威海侯,不过为吧?”
小皇帝本就怕这个摄政王叔,如今他这般开口询问,小皇帝偷眼看了看自己的母后,见母后脸色寒如霜雪,便知母后不情愿,小皇帝只能怯怯的问:
“摄政王叔以为如何?”
周元谦却是转身问朝臣道:
“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望着立于朝堂上的男人,渊渟岳峙,身形铮铮,那凛贵的眉宇间,不怒自威,只简单的一句话,那隐隐溢于身侧的是一种唯有身居高位之人才有的威势。
今日能坐在这里的官员,无不是官场中的佼佼者。
此情此景,谁又看不明白?
摄政王要抬举谢家,虽不知情由,但摄政王从强势保下谢清宴开始,便已经表明态度了。
此时有人率先开口说道:
“谢家在王爷平定南方战事时,便多有襄助,如今更是进献祥瑞,自当封赏。”
“正是正是,谢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是义商,修桥铺路,捐赠春耕良种,施粥放粮,实乃大善之家。”
朝中望到风向的官员纷纷附和,便有那么几个自持世家矜贵姿态,不屑于去恭维一介商贾之家,也都沉默无语。
毕竟,一个有名无权的威海侯,并不妨碍朝局。
朝中的声音一片倒,太后坐在上首,怒色隐隐,却丝毫左右不了。
此时她才明白最开始哥哥说的那番话。
哥哥说:“靠人不如靠己,周元谦将九皇子推到帝位上,未必全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些年长的皇子气候已成,若是登基,必然不能容他这个手中掌控着周朝一半兵权的皇叔,幼帝却不同,你们孤儿寡母,更易摆弄,便是他想做什么,是陛下能阻止?还是太后能阻止?与其说是他推举九皇子,不如说是他拿九皇子当幌子,真正掌控了实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