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怀心中呸了一声,什么好好的话在他嘴里都变了味儿。
昨天晚上他们二人都没睡好,这会躺着说了会话,加上午后困倦,不一会,便都困意袭来,在这寝居内歇息了。
半个时辰后,长风有事要寻王爷,让内侍通传,周元谦酒意半酣,勉强坐起身来,看着里侧的谢氏,喊了元宝进来,低声嘱咐着:
“你守在此处,本王不来,莫去旁处。”
元宝的功夫在高手中也是不错的,便是宫中有危机,凭着元宝也能周旋许久。
“是。”
周元谦去了。
谢敏怀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听着外面有声音便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元宝就站在床侧,脸上似带着薄怒,她微微颦眉。
只听着外面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在前面的议事厅,离得不远不近,恰好后寝这边能听到一些。
他们似乎压低了声音,但是谢敏怀也隐隐听到了。
“你当真要娶她?她是陆家的媳妇,你莫不是要强夺臣妻?”
只听着那清冷的声音传来道:
“如今是,以后就不是了,待她和离,怎不能娶她?”
“阿谦,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把我们的孩儿当成什么?”
谢敏怀心中一惊,险些抓断了指甲。
什么孩儿?
莫非?
那样熟悉的声音,她夜夜听着,绝不会听错!
“慎言!”他声音中透着紧张,之后是更加低沉的话语:“你疯了,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我......我就是一时情急,怕你就这样舍弃我们母子。”太后哀戚的声音哽咽。
只听得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总要娶妻生子,便是我心中将你当作我的妻子,也要给天下人娶一个王妃进门。她有你三分模样,且如你一般聪慧,足够了。”
周元谦的声音不同于旁人,怒时如雷霆万钧,喜时清雅怡人,缱绻时暗哑低沉,不管将不将他放在心上,相伴这么久,对于他的声音还是极为熟悉的。
这般沉痛的音色,似有无限眷恋情深,谢敏怀并不陌生。
她双目中圆睁,侧卧在床榻上,一动未动。
皇室辛密,不管是谁得知了,只怕都活不长久。
她示意元宝噤声,莫要发出声响。
元宝早已脸色苍白,亦知事关重大。
“阿谦,前些时日我不该因为江淮的事情跟你闹,自从你上次说让崔家姐弟替罪,我便知道你还念着我,顾着庄家。以后哥哥他再也不会了,你莫要同他计较了好不好?”
周元谦不言不语,似还在生气。
好一会太后声音软绵,带着女性特有的魅惑道:
“阿谦,自从上次闹了别扭到现在,你许久不留宿了,这深宫寂寞,我好想你,今日陪陪我好不好?”
男人似乎气息乱了,压低声音道:“此处不行,谢氏在里间歇息,这会正睡着。”
“那......去我宫里?”
“......嗯。”
随后前面议事厅安静了下来,谢敏怀长长的舒了口气。
“夫人......”元宝脸色惨白,声音微颤。
谢敏怀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二人瞒天过海,混淆先皇血统,欺瞒朝臣,当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谢敏怀脑中快速的想着,低声叮嘱道:
“那边桌上有酒,去喝了,伏在桌上只管睡,他此时色欲薰心一时没想起来你在此处,待他回过味儿来,知道此事有泄漏的可能,怕是容不下你。”
“王爷他......应该不会......”元宝也没把握。
她和金子毕竟只是王爷帐下微不足道的下属之一,每日里为王爷卖命的人不知几何,死去的人也不知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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