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阳候府的爵位,若是能落到自己儿孙的头上,这泼天的富贵,谁不眼热?
一时间,来的这些族老们心都不齐了,又怎么可能给三夫人做打算?
谢敏怀看着众人脸上的神色,将他们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她心中嗤笑一声。
这人性呐,最是玄妙。
上一刻是盟友,下一刻便会执戈相向。
这个说他们家的孩子会读书,那个说他们家的孩子根骨好,武艺佳。
还有人说,他们的孩子至纯至善,定会孝敬谢氏。
谢敏怀目光清冷,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争论间,险些大打出手。
谢敏怀置身事外,看的有趣儿,只听着上首坐着的平阳候一声暴怒,摔了手边的茶盏,瓷器崩裂一地的碎片。
“够了!我还没死呢!元昌也还没死呢!”
摔杯子的效果很好,所有人都不吵了,也意识到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确实有些戳人肺管子。
“我们也是好意,也是为了保住平阳候府的爵位,去年襄阳侯就是没有嫡子,且跟族人关系不睦,没有过继嗣子,才被朝廷夺了爵位的,你可莫要糊涂。”
平阳候冷眼看着这些人,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看谢氏一个妇人,如今失了孩子,像趁虚而入,将自家的孩子送给谢氏。
“半月前,来了个医士,说是能治好元昌的病,便是他不能像常人一般行走自如,繁衍子嗣却没有什么问题,谢氏还年轻,不过是折了一胎,以后还会再有孩子,你们现在逼着谢氏过继,难道是咒元昌不成?”
平阳候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族老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虽然大家心里清楚,陆元昌八成是不能人道了,但是现在谁能说出口?
谢敏怀低头不语,心中却有些惊疑。
平阳候将陆元昌单独安置到一个院落里,由他的心腹贴身照顾,莫非真的找到了医者给陆元昌治病?
谢敏怀对此事留了个心,等着族老们灰头土脸走后,三夫人一家准备走时,谢敏怀喊住了他们。
“三婶,那嬷嬷死的很惨,被她带来的人灭口,把肚子都挑开了,肠穿肚烂,肠子都流了一地。”
谢敏怀的声音冷沉空幽,仿佛让人看到了她所说的一幕,三夫人望着她沉邃不见底的眸子,骇的浑身一颤,不敢再直视她,只慌张道: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便匆匆离去。
等着众人散去,谢敏怀给平阳候行了一礼,带着丫鬟转身离开了。
平阳候看着谢氏的背影,一时脸色高深莫测。
平阳候的爵位不能在他手上断送,当年一样是党项围城,他舍了李氏,才保住陆家全族的性命,也是他麻痹了当时党项军的首领,才能在后面率人斩了贼首,从而使外面围着的关上王大获全胜,得以使陆家封侯。
现在这些人想捡便宜,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
谢敏怀始终不放心陆元昌,差人过去要将他接回来时,却被平阳候的人拦了回来,只说让少夫人好好养身体,侯爷亲自照顾世子。
三夫人自从那日回去后,不知为何,总是会想起当时谢敏怀的神色,以及她最后说的那番话。
直到年三十祭祖这日,原本要阖府一起守岁,谢氏产后元气亏损,早早的回了沧澜院,剩下的人聚在一起守岁。
三夫人有些内急,去了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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