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黄姑姑,现在太后天天吃着药,病情可有好转?”
黄姑姑一怔,秦晓敏又道:
“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每日里嗜睡更严重,而且,黄姑姑没发现太后的脸色越来越泛黄憔悴?”
黄姑姑想着秦晓敏说的对,低头看着药碗。
“这药是太医开的,怎会出错?”
秦晓敏已经不是刚入京那会,所见所闻都只是在杭州时的那点眼界了。
“黄姑姑,如今这宫中上下,百官听得是谁的?”
黄姑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又不敢高声语,呐呐道:
“摄政王......”
“百官都听摄政王的,更何况是一个太医。”
“可是,太后跟摄政王自幼相识,太后又是在柔妃娘娘跟前长大的,摄政王怎会......”
“黄姑姑久居深宫自然不了解男人,他们薄情薄幸,喜新厌旧,最是靠不住。若姑姑不信,可从宫中抓一野猫来,将这药喂了,看野猫是何反应。”
秦晓敏说到此处,知道黄姑姑已经差不多说动了,又道:
“便是我多心了,太后少吃两天药也无碍,姑姑真的试过了,也更安心些不是?”
黄姑姑虽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信了。
她将药端了出去,很快便借口宫里有了耗子,让人去抓两只猫来。
黄姑姑在宫中这么多年,自然比秦晓敏更谨慎。
若真是摄政王的安排,只怕这宫中多的是摄政王的眼线。
秦晓敏说动了黄姑姑,自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她在宫中与世隔绝了一半,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那谢氏已经平安产子,且孩子还进了王府,成了摄政王的长子,只怕不用多久,谢氏就要嫁进王府了。
守长安城那一役之后,只怕没有人能超越谢氏在摄政王心里的地位了。
谢氏嫁进王府后,只怕对她这个名存实亡的侧妃,且还是亲妹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如那人所说,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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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敏怀去护国寺前要先进宫听封,以天之名,为国祈福。
戴金冠,着玄鸟服,出丹凤门,受朝臣相送之礼。
她本就生的极艳,此时又添雍容华贵,凤仪万千之态,当真是光华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周元谦站在阶梯最顶端,看着她一步步离开。
她此一去,便会奠定她在百姓和朝臣心中无上的位置,为天子,为国祈福,她将不再是普通的女子,有着足以匹配自己的身份了,也不会再有人议论她是否是二嫁。
周元谦不禁遥想不远的将来,她戴着凤冠穿着嫁衣,一步步朝着他走来,与他并肩看这天下的风云起伏,再看山川秀丽。
她说她喜欢这样,喜欢无上荣光中受众人敬仰,再没有人强逼着她折腰弯颈。
那他便送她无上荣光,为她折腰。
直到出了城,换了马车,金子和元宝上前给她将金冠摘下。
“这样重的金冠,夫人戴了这么久,脖子一定很疼吧?”金子托在手里掂了掂,看到金子,她就忍不住刻在骨子里想要咬一下的冲动。
看着她真去咬,元宝伸手打了她的后脑一下。
“这是夫人的朝冠!”
金子嘿嘿了两声,谢敏怀看着这个活宝,也忍不住笑了。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也没想到这冠这么重。
元宝轻轻的给她揉捏着后颈,“等到了护国寺,再戴着进寺走走过场就可以摘了。”
谢敏怀嗯了一声。
“夫人且得习惯呢,将来嫁了王爷,王妃的冠比这个还重呢,每逢大日子,夫人得全天顶着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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