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航后,王爷要回朝堂吗?”
周元谦微怔之后点了点头。
谢敏怀已经猜到,再问道:
“王爷要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吗?”
周元谦沉默了片刻后,再次点头。
谢敏怀也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
“隋文帝也曾只有一后,直至独孤氏死后才有了其他的妃嫔,以至于文帝子嗣单薄,然而文帝临终前却后悔,言道‘独孤误我’,王爷,许诺容易,将来后悔时会不会觉得是阿怀误你?”
平常的夫妻,相守一生相对容易。
可是帝后如何相守?
大臣的劝谏,皇族的规矩,子孙的繁衍,这些条条框框的压下来,便是他是帝王,也有为难之处。
周元谦扶着她的肩膀,两个人相对坐好。
他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看着。
此时的阿怀,眼中只有他,没有了之前的算计,便是心中所想,也都毫无隐瞒的告诉他。
周元谦便这样看着她,谢敏怀迎着他的目光,只见那双眸子沉邃晦黯如深海一般,不知在想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拉过她的手,翻过来,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道:
“那我便不做帝王,随你做个草原牧马的儿郎,出海捕鱼的渔夫,都随你。”
谢敏怀看清楚他写的这些后,微怔,她仰头看着周元谦。
“王爷不回朝堂了?”
那江山是他和他的父皇两代人打下来的,他对于江山的执念有多深,谢敏怀心里清楚。
可是他刚才的神色,分明不是哄她。
周元谦却是轻笑一声。
“回。”他单写了一个字。
见阿怀眼中困惑,周元谦又继续写道:
“父皇的江山自然不能落在外姓人手中,周家的儿郎又不止我一个,只要社稷稳固,帝王之才是可以培养的,我那些子侄里面还是有些能人的。”
周元谦写道这里,抬眼看了一眼谢敏怀,目光中颇有深意道:
“而且,我们还有昱儿。”
谢敏怀在看清楚周元谦写昱儿的时候,垂首许久都没有说话。
周元谦见她不再抬头,以为她还在不安,写道:
“如何?”
在他写完后,谢敏怀扬手圈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间,又哭又笑道:
“是我不懂事,夫君莫要与我计较,我怎能为了我一己私欲,就带走一个好的帝王呢,我要夫君回朝堂,要夫君登上那九五之尊,那本就是夫君的!我以后再不使小性子了。”
周元谦刚才盯着阿怀看的那会儿,已经想好了未来如何的隐退,虽可惜,但是他已别无所求,人这一生,总要有取舍。
可是阿怀此番话,又将他一颗心送至云巅,喜悦过后,便是浓浓的柔情和心疼。
这大概就是母妃爱父皇甚深,却不愿与父皇合葬的缘故。
便是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他其他的女人。
他的阿怀,也爱他甚深。
周元谦心中一时豪情万丈,一时又柔情万分。
他拥紧了她,才明白那句百炼钢终成绕指柔为何意。
哪儿还会有什么女人,江河万里不如卿。
谢和泽在外等着,毕竟是鲁艾岛的国王,这般过来求见小妹,小妹理应出来见一见。
只金子出来后,谢和泽等了片刻还不见人出来,便有心去她的船舱问一声。
好歹出来把人打发了。
等着谢和泽走到门口,欲扣门的时候,听着里面传来小妹细微的声音。
“夫君......”
谢和泽的手顿住,转身离开了。
他边走边忍不住摇头轻笑,听金子说完,原以为会为此闹别扭呢,没想到......
是他想多了,王爷毕竟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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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中。
解决了豫州的叛军后,冀州和定襄附近的叛军都安稳了不少。
此时阁臣们在商议着怎么平叛西北的叛军。
西北军素来彪悍,只怕朝中的军队不是对手,此时兵部尚书道:
“若是想制胜西北骑兵,臣倒是有一计。”
陆长盛看向了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初摄政王在朝时,亲自训练了一支铁骑军,无论是装备还是兵士,都是精良中的精良,若是用铁骑军攻打西北,定然能取胜。”
众人此时都明白了。
“可是此时铁骑军在蜀地,谢祁安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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