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几天你给我的是什么?”
陆长盛见她神色激动,扶住她的双肩,柔声道:
“你这会儿身子弱,要静心静气。”
谢敏怀哪里能静心静气,她反手抓住陆长盛的手腕。
“你前几天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陆长盛只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
“自然也是解药。”
谢敏怀眼中流露出恐慌之色,抓紧了陆长盛。
“你在上一次的解药上动了什么手脚?”
她那般的聪明,自然能猜到。
陆长盛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陆长盛就走了出去。
“陆长盛,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谢敏怀踉跄的从床榻上起来,想要追出去,却被丫鬟拦住。
“夫人,您身子要紧,解毒之前,莫要动气。”
谢敏怀反手一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怒斥道: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伺候的!”
这丫鬟是陆长盛派来的,此时看着谢敏怀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敢吱声,跪地请罪。
谢敏怀看着她手中的匣子,劈手夺了过来,猛地砸到了墙上。
“滚出去!”
那匣子破裂,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丫鬟垂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余光中瞥见那定魂木散落到了墙角处。
她不敢再惹怒谢敏怀,忙退了出去。
直到第二日,屋里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丫鬟害怕谢敏怀在里面出事,悄悄的进去看了看,只见定魂木还在墙角处,而夫人此时在床榻上,似已睡着。
丫鬟悄悄的将定魂木取走,按照陆长盛的交代,煎了药来,交给府中其他侍候的人,便说是安胎药,送到了谢敏怀的房间。
她看到其他的丫鬟端着空碗走来的时候,便知道夫人服用了解药,前去复命了。
陆长盛收到消息后,点了点头道:
“穿魂草的毒,用了解药后,两个月内静养便可痊愈,你回去好生照料她吧。”
婢女欲言又止。
“何事?”
“夫人极其厌恶奴婢,奴婢不怕夫人责骂,只是怕夫人看到奴婢后会生气,不利于夫人养身子。”
陆长盛沉默了一瞬后,道:
“既如此,你便别近身伺候了,我另会安排人去。”
等着朝政处理完了之后,陆长盛想要去谢府看看谢敏怀的情况时,只听着心腹之人脚步匆匆,面色苍白的来报:
“门主,不好了,出事了。”
陆长盛微微皱眉,斥道:
“何事如此惊慌?”
“跟着元宝去闽州的人,全部折了,我们在闽州传信的暗哨,也被人顺着线给端了。”
陆长盛直觉不对,突生的变故,让他闪过些不安的感觉。
陆长盛眉头深锁,喊人来问:
“昨日,谢府可有什么人进出?”
“与平日无异,只有一个每日里送菜去后院的伙计,往日里都是天将亮的时候来送,昨日是傍晚送到的,今日晨起时没再见他。”
陆长盛心一沉,声音泛冷道:
“去查!查他去了何处!”
说着,陆长盛大步而出,朝着谢府而去。
他到时,谢敏怀正坐在桌前用膳,看到他来,神色淡淡,并没有理会,依旧慢条斯理用着膳。
好一会,陆长盛神色沉沉道:
“你做了什么?”
谢敏怀放下汤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我每日做的事情多了去了,陆大人问的是哪一件?”
“你心知肚明!”
谢敏怀却是轻笑,此时郑氏听门房说陆长盛急怒而来,怕他跟小妹起冲突,便来了小妹的院子。
听着此时陆长盛的语气不善,郑氏行了礼道:
“陆大人何时来的,若是还未用膳,便先去前院用膳吧。”
陆长盛此时神色阴沉,不悦道:
“出去。”
郑氏微怔,上前一步,要去谢敏怀身边时,陆长盛勃然大怒,声音拔高道:
“出去!”
郑氏骇然,怎会出去。
谢敏怀冲郑氏摇了摇头,示意她出去,郑氏担忧的看了谢敏怀一眼,最终还是出去了。
等着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陆长盛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定魂木昨日才送出去,对不对?”
谢敏怀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掌用力,手背绷起青筋,便知他此时的愤怒。
“你既已猜到,又何必问我。”谢敏怀挣了挣,没能挣脱开。
陆长盛闻言,腮线隐隐。
偏生眼前的人是她。
这个将他耍的团团转的人,是她!
“勤政殿昏倒是假,中穿魂草的毒也是假,你对我说的话,有那一句是真的?”
谢敏怀看着他眼中染着怒气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陆大人不知晓而已,若我是天生良善,不食人间烟火的无辜菟丝花,早已经被你们陆家人撕碎了。我口中从未有过什么实话,所走每一步都有自己的目的,陆大人心中所念所想,不过是你心中的谢敏怀,并不是我。”
笑话,她重生以来,真真假假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陆长盛眼中的阴郁渐浓。
“你故意在勤政殿拿周元谦与我对比,便是为了激怒我,你亦知晓你怀孕的消息,会让我为此事失智,才会被你混淆了毒药,以为你中的是穿魂草。你更是猜到了我会知晓周元谦还活着,你以身试毒不过是为了骗取解药,会在解药上做手脚。所以,你才让元宝将人引去闽州,是为了混淆第二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解药送出长安!”
谢敏怀猜到八成是闽州那边动手了,陆长盛收到了消息,才会想通这一切。
“陆大人都想明白了,何苦问我。”
“你还真是聪慧的紧,将人心人性拿捏到了极致!”
“陆大人过奖了。”
陆长盛的目光落在她腹部,眼神中怒气隐隐。
“你为了他,怀着孕也要以身为饵,试毒骗药,在你心中,他当真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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