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风鹏出发还有一小段时间。
张小满没有一个人坐在旅屋里面等待,而是站立在了三层甲板的位置,欣赏着周围的环境。
可能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原因,这个世界的空气和植物都非常干净。
清脆的绿色配合上这宽广的草场,让人见了就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风鹏的体积非常庞大,水蓝星上最大的动物蓝鲸在其面前,也不过就像是一个袖珍的玩具一般。
张小满目测了一下,这家伙单是体长恐怕就已经达到了近150米,翼展更是夸张的可怕。
如果它从城市上空飞过去的话,那说是一句遮天蔽日恐怕也不为过了。
按理来说,这样庞大的身躯,如果不依靠魔力的话,那恐怕是很难飞行的。
但风鹏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鸟类,据说这种生物有这一部分亚龙的血统,这一点从它们的外形上就可以看出来一二。
风鹏虽然名字里面带一个鹏字,但它的长相却跟普通的小鸟相去甚远。
它的背部非常宽大,拥有着六只脚,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蜥蜴一般趴在地上。
而最令张小满感到惊叹的是,这种生物足足长有二十四对翅膀,就像是飞机的机翼一般分布在身体两侧。
平日里若是在地面活动的时候,它们会将翅膀收起,如同是昆虫的甲壳那般保护着自己的背部。
一旦需要飞行,那二十四对翅膀便会舒展开来,其中最大的那一扇翅膀宽度更是达到了近500米,两边加起来那足足就是一公里以上的宽度。
现在张小满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这里的人会专门给它建造一座如此庞大的草场了。
如此庞大的体积,换做是小一点的地方,也根本无法容纳它的活动。
别的不说,单纯是那一双翅膀煽动时所造成的的气流,恐怕就会将周围的建筑给直接撕裂吧。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种风鹏虽然体型庞大,但它们的等阶却并不高,仅仅只有中阶魔兽的程度。
巨大的身体限制了它们的反应力和速度,根本无法进行空中战斗,而且本身也没有太多的魔力,遇到敌人也就只能埋头逃命。
但不管怎么说,它们的体型终究摆在这里,就算是体内魔力有限,但也不是什么生物都可以欺负的。
普通的飞行魔兽恐怕见着风鹏的体型就不敢靠近了,能够称得上是天敌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亚龙种和真正的巨龙了。
此刻,这一趟行程的旅客们已经陆陆续续就位了。
风鹏的载客量非常大,一次大约能搭载800-1000人。
当然了,这个数字如果换算到星盟同体积的飞船上面,那就显得有些低了。
毕竟两者的飞行方式和文明等级也不一样,一个是暗灵机械科技,另一个则是单纯的生物载重,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乘客主要分为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像皮莱商队这样的商人和佣兵,他们也是其中数量最多的一群人。
另一部分就是一些有钱的富人,他们抱着各自的目的前往王城,风鹏自然成为了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至于最后一部分,则是一些衣衫朴素的平民。
他们或是出于求学,或是出于工作等原因,不得已才需要花费大量金钱来乘坐这种昂贵的交通工具。
张小满就在其中见到了很多年轻的孩子,听皮莱的解释,他们全都是前往塔拉塔去参加黄玉魔武学院招生的。
每年临近神临节的时候,也都是王城这座鼎鼎有名的魔武学院新一年招生的日子。
如果能够通过的孩子,将会有幸在来年加入到这座学府中学习,以此彻底改变他们的人生。
但这种招生也是有着严格的条件限制的,简单来说,是否能够通过,最后还是要看他们的天赋和资质。
“哦?那若是无法通过考核呢?乘坐风鹏可不便宜,那一个金币对他们来说应当是不小的负担吧?”
张小满望着下方的人群询问道。
一旁,皮莱稍稍落后半个身位站立,语气略带感慨的解释道:
“如果他们无法通过考核的话,那很大概率是会继续留在那里,找一份工作什么的塔拉塔和这里相距太远了,他们几乎不可能用风鹏以外的方式回来”
张小满听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一趟没有回头的单程车票啊,难怪下面的那些人全都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
这些孩子若是运气好了,被学院给选中,那么几年后学有所成,应当是可以自己赚到钱再回来的。
但要是运气不好,没有相对应的资质的话,那么就只能就地找一份工作先养活自己。
至于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花费一个金币回来,那就另说了。
他叹了口气,看来每个世界都一样,真正能够体验这人间疾苦的,还是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百姓。
又等待了一会儿,那些上来送行的家长们全都念念不舍地离开了甲板,驯兽师这才通知所有人,风鹏马上就要起飞了。
“嗡!”
一阵流光闪过,一面淡蓝色的护盾将旅屋这一片的区域给笼罩住,是此次随行的法师出手了。
仿佛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众人脚下的巨大魔兽也在这一刻有了反应。
只见它的二十四对翅膀纷纷展开,开始强有力地扇动起来。
周围草坪上的小草纷纷以它为中心向着两边倾倒,驯养点的驯兽师们早已经退到了数百米开外。
可即便是这样,众人也需要牢牢抓稳身边的柱子,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被大风给刮倒。
张小满身处在结界内,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风鹏因为体型太大,所以起飞的过程有点缓慢,在其背上的众人也感受到了较大幅度的颠簸。
好在等到这只超大型魔兽真正翱翔在天空上之后,这种颠簸就逐渐小了下来,最后趋于平稳。
一众乘客们都充满好奇地来到甲板边缘,通过那位中阶法师所施展的结界观看着外面的景象。
“切,一群土包子”
旅屋附近,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女朝着这群人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他们全都站得离那群平民们远远的,就好像再近一些就会染上某种传染病一样。
张小满见状却暗自觉得好笑。
他可以感受到,这些人明明内心中也同样非常的想去观看外面的景色,但却全都矜持着不愿离开旅屋附近。
好像一旦过去看了,就会显得自己和那群平民们一样,让别人以为自己同样没有见过世面呢。
张小满摇摇头,转身回去了旅屋内修炼。
对于他来说,像这样的高空之旅已经是经历过无数次了,早就失去了欣赏美景的兴趣。
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多多提升一下自己的暗灵力,转进一切时间修炼呢。
时间就在这样的飞行中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外面的那些旅客们也逐渐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中消停了下来,转而回去了自己的旅屋内。
因为考虑到路程问题,这些旅屋中的设施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普通的房间中甚至连一张可以躺下的床都没有。
两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一半的路程,为了节省空间,也确实没有必要将这里装修的太过完善。
张小满所处的房间算是这里为数不多拥有着床铺的地方,他此刻正盘腿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在体内运转着溺天决的功法。
因为使用了前无古人的修真法门,他现在只能依靠溺天决来积累自身的暗能上限,想要真正靠着这个来做到境界上的突破的话,还是比较困难的。
张小满感觉自己似乎是到了一个瓶颈期。
暗能量的积累虽然依旧和以前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提升就可以了。
但是他对于新境界暗能量的运用方式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
天元宗内的藏书阁中能够保留下来的书籍,多半都是一些低级的功法,那些中高阶的基本上都是由玉简储存的。
但在遇到了这一次的天地大变后,玉简纷纷作废,所以很多好功法也跟着失传了。
想要有新的技能可以用,要么就通过系统抽取,要么就自己研发。
但自己研发的难度非常高,再加上他现在身处异世界,哪里能够静得下心来仔细研究呢。
张小满正在练习一项新招式的时候,突闻旅屋外传来了些许骚乱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让这间屋子里面的东西纷纷从置物台上滑落,洒了一地。
“兽人!是兽人风骑兵!!”
“救命啊!快跑!快跑!别挡着我啊!!”
“天啊!为什么在这里会遭遇兽人的风骑兵!这里可是艾德伦王国的境内啊!”
“”
一连串哭喊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张小满睁开眼睛,运气灵视看向了外面。
只见在天空上,大约有三百多个散发着暗灵力的身影正跟随着自己等人后方,时不时还可以观察到他们会朝着这里投射来一两道攻击,打得那御风结界嗡嗡作响。
这些家伙的飞行速度非常快,又十分灵活,前后左右形成队形轻松便将那只风鹏给包围在了中间。
但许是顾忌到对方那庞大的体型,他们并没有贸然靠过来,而是在远处不断地进行着消耗。
“砰!!”
房门被人粗暴地撞开,几个慌慌张张的身影跑了进来。
这些人似乎是楼下的旅客,可能是受惊后有些慌不择路了,竟然躲进了他的房间。
看了这些人一眼,张小满并没有跟对方计较的意思,而是缓缓站起身,逆着那时不时就会多进来的人群朝外走去。
许是害怕收到外面战斗的波及,这些人在他离开后,又连忙将房门关上,然后顶了几张厚重的家具在后面,当起了缩头乌龟。
外面,风鹏旅社和收人风骑兵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那两名法师有一人始终在加持着御风结界,以免结界消失后,旅屋内的乘客都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轰轰轰!!”
剩下的一名法师则是在甲板上不断朝着后面丢着火球术,企图能够阻拦一下那群兽人追击的步伐。
张小满在来到外面之后,也终于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些兽人的长相。
只见他们全身都被一层短短的绿色毛发覆盖,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和两只满是爪的手掌。
以前一直在书本上见到,他这回终于是看见活的了,原来这就是兽人啊。
和普通人的外观比起来,那些家伙简直就像是野兽一般丑陋。
不过他们虽然难看,但实力方面还是很强的,尤其是这种空中包围作战,几乎只是这一小会的工夫,就已然有快要闯入进来的趋势了。
“极星阁下!”
拐角处,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跑了过来,却是商队的队长皮莱。
“呼呼呼极星阁下你没事吧我们遭到了兽族的攻击,天呐,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皮莱脸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赶紧将刚刚发生的时间见到的说了一遍。
其实用不上他来描述,通过这现场的情况,张小满也早已经大致看清楚了当前的局势。
只是令他和众人都感到震惊加困惑的是,为什么远在数千公里以外的兽人王国,会突然派遣风骑兵派来这里。
要知道大陆上面各族之间虽然一直在明争暗斗,但至少表面上还是维系着和平的吗?
可如今兽人丝毫不顾及停战协议,径直派遣风骑兵进入了人族的领地,甚至还对着一直载满乘客的发动了攻击。
这是对方想要宣战啊!
皮莱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现在大脑中一片空白,技术在遭遇到了袭击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轰轰轰!”
也就是在这么一小会工夫,外面的结界终于承受不住兽人的轰炸,顿时间化作一片片光点破碎了。
一时间,强风灌进旅屋内,将里面的一应家具全都吹的东倒西歪,有的甚至都因此而直接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