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今刚怀上,她已经拉着烛墨给孩子起名,给孩子准备小衣裳。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留给他将来扎心的回忆。
陆眠摸着下巴,脑袋轻摇:“烛墨说,他当年离开龙族曾算了一卦。说自己会栽在女人身上。他一直以为,是当初骗他的南国公主。导致他坐了一千年的牢。”
“合着,这一劫在你身上应验。”
阿梧挑眉:“他不仁,别怪我不义。我若不是性子执拗,被他扔在成婚现场,恐怕就该道心破碎了。”
“这是他该受的。”陆眠摆摆手,半点没打算戳穿阿梧。
烛墨欠下的因,自然有他该承受的果。
甚至因为陆信承这个渣爹,她很期待看到烛墨的报应。
陆眠回到房内,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了眼弟弟。
轻轻戳了戳弟弟的脸颊:“听说你弑杀?小小年纪不学好……”她当即拎起弟弟便悄悄离开陆府。
再次来到熟悉的屠宰街,那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装睡的容向善睁开眼睛。
他捂住嘴巴,一副控诉的模样。
她招来烛墨,打开其中一个杀鸡宰鸭的铺子。
鸡鸭尽数关在笼子里,鸡毛鸭毛满天飞。屋内硕大的笼子,关着上百只鸡鸭。 满屋子鸡鸭,浓烈的恶臭让人脸颊狰狞。甚至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鸡屎鸭屎臭,陆眠嫌弃的扇了扇鼻子。
在善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她将弟弟推到笼子前。
容向善??
他圆溜溜的大眼睛中,甚至有些迷茫。摸不清陆眠的用意……
陆眠见他不懂,上前拎起一只鸡,还贴心的拔了脖子一圈毛:“咬啊。”
容向善??
“我寻思着,一味地压抑你的本能也不容易。”
“不如,拿你的本能赚点钱啊。”
“唔,这里统共有两百只鸡鸭,都是清早要送进各家餐馆的。”
“我寻思着,你反正享受杀生的乐趣。不如给你释放本能,还能赚点钱。你快点咬啊,这还有上百只等着呢。”这屋里臭烘烘的,陆眠不习惯,直接将鸡脖子递到善善嘴边。
善善条件发射般张开嘴,一口咬下去,腥臭的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陆眠顺手抄起一个桶,将血接在桶中,动作麻利无比。
“对对对,就是这样。只留两个小窟窿,把血放干净。不然老板不给钱。”
“这一宿能挣二钱银子呢。”
“你赶紧的,磨磨蹭蹭干什么?等会天亮了!!”陆眠直接将他拎到鸡笼子门口,木桶放他脚下。
然后……
给搬了个椅子,打开门,凉风习习,吹散了臭味。
她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迷迷糊糊道。
“杀快点儿啊,别磨蹭。”
一百多只鸡等着呢……
“天亮前要交工的,既能赚钱,又能给你合法的释放本能。我可真是个天才……”她慢悠悠的说道,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八个多月的娃娃还不会走路,只会爬。
此刻坐在鸡笼子前,想要爬走,陆眠又堵着门。
他还不足一岁,许多事情只凭着本能。他本能的召唤生灵,本能的杀生,但此刻……
他坐在鸡笼子前,甚至有几分想哭。
善善瘪了瘪嘴,强忍着眼泪没落下来。
震慑于陆眠淫威,他不敢反抗,他好恨自己才八个月,打也打不过,只能憋屈的加入。
抓起一只鸡,混着鸡毛咬出满口血。
滴答滴答,放开血扔到角落。
这一晚,他彻夜未睡。
麻木的坐在鸡笼子里,杀生,放血……放血,杀生,无数次循环。
明明之前每一次杀生,他都兴奋的身体发抖,那种掌控生杀大权的快乐,让他浑身颤抖。让他迷恋又享受……
可现在……
他看着眼前乌压压的鸡鸭,甚至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只剩下痛苦。
他已经累的张不开嘴,只觉牙齿疼的厉害,腮帮子酸痛的不敢动弹,可圈里还有许多鸡鸭……
他嘴里骂骂咧咧,说着听不懂的婴语。
直到天色破晓,圈里还有几十只鸡,而陆眠……
已经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坐起身。
“杀完了吗?要交货了。”她刚睡醒,声音含含糊糊。而容向善听得她的声音,生生打了个哆嗦。
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
他张着血糊糊的小嘴,杀了一夜也没杀完啊。
天杀的。
他那两颗刚长出的奶牙好痛,都快要被磨平了。
陆眠被他惊得一跳,瞌睡霎时清醒:“你哭什么啊?还有几十只,赶紧杀。我来帮你……”
“是不是不够啊?下次我给你多备点儿。”
听得此话,容向善哭的越发厉害,眼泪鼻涕横流。
而陆眠还不断往他嘴里塞脖子。
他现在满身鸡屎味儿,几乎快要吐出来。
明明以前,从未嫌弃过啊!!
他麻木的张嘴闭嘴,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直到天色大亮,陆眠才将他连拖带拽的抱出门。
烛墨已经在门外交货,一夜赚了二钱银子。
容向善死死攥着银子不愿松手,趴在姐姐肩膀哭的可怜极了。
“别哭别哭,以后每晚带你来杀鸡。保准让你杀个够,放心吧!”
“我算是想清楚了,本能这种东西压抑不住,就释放出来吧!”
“一百只不够,就两百只,三百只……总够杀的。”
容向善龇牙咧嘴,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摸摸小牙,牙齿好痛……
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掉。
再也不想咬脖子了,这辈子都不想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