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见到熟人的喜悦。
明显,它还记得他。
司胤礼躬身,将小白白抱起来,这黑不溜秋的一坨毛绒玩意儿,怎么看怎么丑。
偏偏丑玩意儿丑还不自知,在司胤礼怀里吐舌头,摇尾巴,哈赤哈赤卖萌。
男人毫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柔和些,拍拍它的脑袋,捋一捋它身上的毛,小白白很受用,在司胤礼怀里蹭,只差没翻滚撒娇。
这太狗腿了。
白映苒觉得没眼看:“小白白,下来,回家了。”
毛孩子一开始是不听话的,白映苒进了家,把房门关成一条缝,威胁:“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还别说,这招挺管用。
毛孩子就像听懂了般,从司胤礼身上跳下来,摇着尾巴,大摇大摆从小小一道门缝钻进家里。
然后,坐在地上,就那么看着站在门外不能进来的司胤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胤礼觉得小白白在得意,在炫耀,仿佛在说:“瞧瞧,这个家门,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而你的地位还不如我一条狗狗呢,就好好在外面待着吧,好好反省反省是怎么惹恼了麻麻。”
司胤礼觉得毛孩子的神气表情有点欠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司胤礼,时候不早了,我该休息了,你早点回去吧。”
然后,白映苒关上家门。
这下,他连看毛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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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
白映苒如同往常一样走出实验室,准备去停车库开车时看到门外停了辆军部的车,李副官正直挺挺站在那里。
看到她出来,李副官跨着大步朝她走来:“夫人,司将军在军部突然病倒,住院了。”
一句话,白映苒变了脸色,司将军是军部英雄,她崇尚这样的人物,况且英雄待她不薄,于情于理,她都希望司将军好好的。
“夫人,上车再说。”
医院。
司将军病房里站了不少人,司鸿博、司鸿羽、司胤礼、向琴和他的两个孩子都在。
白映苒赶到时,司将军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合着眼睛,一动不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他扎针输液。
司将军满头华发,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昔日的神采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老人家的虚弱和无力。
他的呼吸很轻,很微弱,又像是很费力,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般,透露着他老人家的萎靡与病态。
看着这样的司将军,白映苒眼眶立即湿润。
谁能想到呢,当初叱咤风云,在整个军部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铁血英雄人物,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枯瘦如柴的糟老头。
不得不感慨,无论他什么人,无论这个人当年有多么辉煌的成就,在岁月和生命面前,都是如此渺小。
不知何时,一只苍劲有力的手臂轻轻搭在白映苒的肩上,像是要给予她安慰。
白映苒抬起晶莹剔透的泪眸,对上司胤礼的眼睛。
病房需要保持安静,两人对视一眼,静悄悄退了出去,来到无人的露台。
“爷爷怎样了?”
“别担心,爷爷只是睡着了,刚刚医生检查过,是突发的急性病,抢救及时,目前已无大碍。”
司胤礼没说,医生还交代,病人操劳过度,身体衰老得厉害,需要静养,需要修身养性。
忌操心、焦躁、动怒。
医生还说:“在老年人这个群体里,司将军岁数不算大的,若注意休息,保养得当,估计还能有个十年八年的光景,但他总是这般操心劳累下去,我们做医生的也无能为力。就比如今天,他突然晕厥,要不是李副官发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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