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只感觉自己仿佛在经历刀片火海。
不,比这更痛苦,如同天地压下,身形在撕裂,恐怖至极。
“啊……”一声惨叫,如同经历十八般酷刑一般,一张英俊的脸,不断扭曲,嘴角有血丝悬挂。
“这……”
“杨宁……”杨丕急忙大叫,欲要冲上前来。
“别动。”杨宁艰难开口,阻止了杨丕的冲动。
一股力量,如同泄洪之流,拍打着杨宁的身形,青衫撕裂,露出了精壮的肌肉,如同风刃一般,割裂着杨宁的肉体。
嘶嘶……
白雾这样的天地之势,也无法阻挡这道力量,在败退。
“杨宁到底经历了什么?”流风苦涩开口,看着杨宁,不忍直视。
杨宁的全身毛孔,被迫放大,力量无法阻挡。
全身的筋骨,如同割裂一般,深入骨髓。
甚至停留在七十八层的众人,都感觉到了疼痛。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哪怕是傲气如汀一笑,在这一刻也动容了,一张脸被吓得苍白,战战兢兢。
“此人根基之深厚,已经无法度量……”魔宗的三号种子,苦涩言语,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在眼前,不容置疑。
“阿弥陀佛,杨施主之根基,吾辈难以岂及。”修衣佛光普照,于白雾间,金光闪闪。
登山路,是观山境的福音,这也是为何诸多势力在山门前设立这条路的原因。
只针对观山境,对修炼者根基进行洗礼,让其在极尽的压迫下升华,这是一种蜕变,对修炼者有无法估量的好处。
“啊……”
杨宁染血,沐浴己身,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己身,甚至比当初炼体液更甚十倍。
杨宁重生以来,第一遭如此。
同时,杨宁坚守识海,灵魂不断受到冲击,如同山洪海啸一般,识海之内的两界山,在不断凝实,不断升华,于极致的压迫下,破开生机,寻找光明的坦途。
轰!轰!轰!
不断从杨宁的体内传出,震荡着涟漪,于白雾间,形成阵阵波纹,不断远去。
“这是大道同鸣?”刀屠亦在震惊,觉察到白雾间的变化,声音有些颤抖。
传说之中,唯有真正可以通向巅峰的修炼者可以引起的大道同鸣,难道说,是真的?
众人的眼睛,睁得老大,随着刀屠的一声疑问,不约而同,向周围的白雾观察。
“这样才有意思。”修牙虽是佛门俗家弟子,但是好歹也和佛门沾边,但话语间的依旧冷酷。
“不错,这样才有动力。”刀屠瞥了一眼修牙,刀锋更甚,有上前的举动。
“师兄……”杨丕道。
刀屠摆了摆手,给杨丕一个放心的眼神,踏上了第七十九层。
轰……
一股力量。
在刀屠踏上的一瞬间,向其袭来。
“叮……”
刀屠的墨刀跌落在地,传来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啊……”
刀屠尖叫,整个身形扭曲。
“师兄……”另外两个古刀楼弟子关怀。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秋别兰疑惑,一个人上去,眨眼间惨叫,两个人,亦是如此。
“这是来自大道的质问,在为他们的根基验收,同时打下无比坚实的基础,有望可以冲击真正的登山境。”修衣解释,宝相庄严,如同金刚神佛。
“什么?登山境?”秋别兰魅惑到骨子里的魅力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登山境?怎么可能?”但是话音在侧,犹自回荡,让秋别兰这个魔宗圣女几乎不敢相信。
泗水十六国,甚至凉州,已经多少年没有登山境强者,没有人记得请,可是这里竟然听到了关于这样的传说,不要说秋别兰,就是其他弟子,亦是震惊不已。
“只要在大道同鸣之下能够坚持下来。”修衣双手合十,口中经文不断,似在为两人祈祷。
“我也去。”汀一笑不愿落后于人,毅然决然,踏了上去。
一阶只差,天差地别。
“剩下的三层,具是如此。”佛门传承悠久,对于登山路的研究,更是走在前列,知道不少不为人知的传说。
汀一笑豪气干云,不愿自己输于所谓的杨宁刀屠之流,动辄间黑色的魔力流转,踏上了第七十九层青石阶。
“啊……”汀一笑也在发出惊天的惨叫,没有人在大道巅峰质问下,安然自若。
“上吧。”修牙冷酷无情,周身有金色的佛力流转,踏足了下一层青石阶。
一时间,许多道身影,对于这样的大道质问,有了期望,都在跃跃欲试,希望自己也可以得到。
但是,事与愿违,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坚实的基础,得到了大道同鸣的反馈。
登山路上,不是流血的地方,但是却因为杨宁这个突然的崛起,勾动了二十多人的好战之心。
这是一场无形中的比试,在比试个人的根基,以及能够以后走多远的修炼之路。
铮铮……
仿佛九天的弦歌,动人心弦,却又给人无限的危机,催人向前。
杨宁已经在这里驻足近五天,终于在暗淡的第一缕曙光下,动了。
很苦涩,很艰难。
便身血痂,渐渐脱落,露出了崭新的肌肤,如玉如石,有晶莹的锋芒,贴着肉体,嗡嗡作响。
“坚持下来了吗?”杨宁不敢确定,但是看到白雾的那一刹那,瞬间明悟。
大道同鸣,这是一种天地的反馈,在接受洗礼的同时,不断吸收力量,化作根基,让自己的底蕴愈加深不可测。
杨宁有信心,现在就算是真正的筑山境强者,一剑可破。
这是一种自信,对自己根基的自信。
以前的杨宁,想要越阶挑战,唯有借助山外山,地外地这样的禁忌力量了可以,但是经过这大道同鸣的洗礼,杨宁完全有这样的力量。
这是一种力量的升华,来自大道的反馈。
微型的两界山,发出轻吟,宛如有灵一般,在识海之内欢喜雀跃。
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欢喜,力量莫测。
九重山体,层层分明,或许上面三层,因为没有奇物,有些单调,但是却因为上方的一把剑,更加的深不可测。
如同瀚海,如同**,更如同深邃的星空,无法揣度。
根基深铸,终于可以点燃神火了。
杨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快,前所未有。
“这才是真正的修道。”杨宁叹息,此刻的自己,和前世相比,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
天道宗,等着吧,小爷今生,定会让你万劫不复,这是杨宁内心的咆哮。
再次上路,只剩下两层青石阶,但是杨宁却很轻快,坦然视之,甚至因为第七十九层得到的好处,反而有些渴望了。
“别让我失望啊。”杨宁憧憬,抬脚起步。
风,拂过,生机勃勃,白雾间,更是拥有生命的精华,万物之需。
春之季节,是一个万物复苏的时节,隐约间,可以透射白雾,看到山顶上的景色了。
一层朦胧,给雾隐门披上了面纱。
这仿佛是天地的鬼神之作,徒添几分神秘,让雾隐门隐身其中。
八十层,一道分水岭,也是最为紧要的一关。
因为这一阶只要通过,那么就可以得目标的真容,或许因为白雾的原因,有些不清晰,但是相比下面的青石阶,有先天的优势。
飒飒……
风不止,为大地带来生机,春日的阳光,多少带着温暖,哪怕是白雾弥漫的雾隐山,也会多少带些春色,有绿意袭来。
“丕子哥,想来这几日就能上山,我还是去登山路的尽头等他吧。”杨真从门人口中得知,登山路上,其他四派的弟子已经登山多日,开始向山前走去。
“凝依老婆,你要不要去?”杨真颇有些泼皮无赖的口气,眼睛里,丽人多姿,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圣洁。
“杨真,能不能不叫凝依老……”一个“婆”字,终究不好意思开口,和圣洁的气息不符。
“不行,你就是我的老婆,不叫让谁叫?”杨真很霸道,拉起玉手,一副不愿分离的表情,竟是不顾秦凝依的表情,兀自与大庭广众之下,向前山走去。
秦凝依十分无奈,象征性的挣扎了一番,却无济于事,只能听之任之。
因为在出禁地的第二天,杨真竟然亲自跑去和自己的师父求情,将自己许配给他,这样的无赖,秦凝依无话可说。
秦凝依曾不止一次想问杨真,到底要不要脸?但是再联想杨真的性子,估计会给自己来一句,面子值几个钱,老婆都不是自己的了,要面子作甚?
秦凝依毫不怀疑,这样的话,杨真绝对说得出口。
不过每一次在其怀里,总是给秦凝依一股宽厚温暖的气息,让秦凝依感觉到很安全。
于是不知不觉间,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前山之上,因为多了一艘飞舟,吸引了很多雾隐门的弟子的猜测,但是大殿方向,好像陷入了沉寂,没有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何事,唯有偶尔传来的阵阵波动,让雾隐门的弟子猜测不已。
“咦?那不是杨真师弟吗?”
“还拉着凝依师姐的手?”
“我……我要和你决斗……”有弟子看见了杨真招摇过市的举动,愤然不已,但是说出此话的底气很是不足,因为杨真的体质让他们怯步。
那可是一个当年刚上山,满山找人挑战的狠角色,威名赫赫啊。
“我的凝依师姐啊……”痛苦流涕,掩面而泣,但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漂亮而圣洁的师姐,落入魔掌。
杨真仿佛感觉到了弟子间的骚动,竟是吹起了口哨,十分嘚瑟。
“我……”
“啊……”
引来一片心底的呐喊,但是只能观望,无法付诸行动。
因为那杆方天画戟,没有人敢随意尝试,霸道的威力,谁也不想尝试第二遍。
在一群愤恨的目光中,杨真泰然自若,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成为弟子公敌,依旧一副流氓姿态,甚至还不觉间,向脸色扭曲者问好。
“呀,猪师弟,你的脸咋变形了?这样不利于修行哟……”
“狗师弟,你这样的表情,出门上街,很不好,影响咱们门派的形象啊……”
“我去尼玛的狗师弟,老子姓苟,不是狗啊……”当然摄于方天画戟的凶威,只能心底呐喊,无法表现出来。
……
于一片洋洋洒洒之中,杨真拉着秦凝依的手,嘚瑟开路,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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