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还是太冷了些。
秦不闻被揽着腰的双手抱起,又放到了床榻之上。
床上带着沁人的冷香,秦不闻还来不及感受,就被炽热滚烫压了个满怀。
季君皎一只手将她双手缚住,高举过头顶。
秦不闻勾着笑,却见到了男人眼中的情绪与欲求。
男人眉眼修长疏朗,墨色的瞳孔仿若润玉,荧光微微,映照出秦不闻带着笑意的面容。
他抵着她的额头,眼中似有疑惑与不解。
“笑什么……”
他的嗓音很哑,像是压抑着无数翻涌的情绪,眼角与耳尖全都滚烫。
他的唇晶莹剔透,还泛着一些酒香,让人很想尝上一口。
“我没有笑呀。”
少女朱唇轻启,嗓音清越婉转。
季君皎的心口突然升腾出几分怒气。
——好像总是这样。
阿槿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
好像总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模样。
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因为阿槿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彻夜难眠,辗转不安。
可是,阿槿分明说过喜欢他的。
阿槿不会骗他的。
像是带着一些惩罚意味,季君皎微微蹙眉,却是衔住了少女的唇。
温凉的触感从秦不闻的唇尖蔓延开来。
她微微眯眼,垂眸看着闭眼轻吻她的男子。
季君皎是第一次亲吻女子,一只手束缚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便有些无措地抵在了她的身侧。
他的唇舌显然不够灵巧,哪怕只是吻,也不过是用舌去描摹她的唇形。
秦不闻不觉轻笑,她微微向后仰去,季君皎的唇舌便追了过来。
似乎是不满,季君皎的一只手按住了少女的腰窝。
秦不闻痛呼一声,季君皎才睁开眼睛,一双墨瞳定定地看向她。
“专心。”
季君皎嗓音沙哑低沉。
秦不闻勾唇笑笑,却是躲开季君皎的吻上来的炽热,挑眉道:“大人……”
男人的气息有些乱。
他低喘着,墨色的瞳孔直直地锁定秦不闻。
“您不会没吻过旁人吧?”
少女声音娇软妩媚,像是什么轻盈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扫过男人的心尖。
——秦不闻是故意的。
她眯着眼笑,眸光晃动,如同盈着月色的湖水。
季君皎抿唇,眼色幽深。
他没再浅尝描摹,却是咬住她的唇珠,趁着少女吃痛的时候,唇舌撬开了她的牙关。
少女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噬殆尽。
像是带了几分怒意,季君皎勾着她的舌,连一个完整的字节都不允许她说出口。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她好像从来都知道,该如何让他方寸大乱,如何让他溃不成军。
但她却总是那样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如同旁观者,看着他深陷其中,看着他不可自拔。
——这一点都不公平。
季君皎拧眉,像是发了狠,轻咬着少女的唇。
只待少女有些受不住,季君皎却已经比她更先丢盔弃甲!
双唇分离之时,两人都喘着粗气。
秦不闻仍是勾唇笑着,唇形因为刚才的吻,显得更加水润透亮。
秦不闻感觉到了季君皎的欲求。
她微微挑眉,嘴角笑意渐深。
“大人……”
秦不闻稍稍倾身,那如瀑布一般的长发便缓缓垂到男人的耳鬓。
她笑,却见男人眼尾猩红,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情绪。
秦不闻挣开了季君皎的束缚。
她伸出一只手,轻盈地拂过男人的鼻唇。
这般光风霁月,丰神俊朗的男人,此刻犹如涉世未深,懵懂无知的小兽,绷紧了双唇,眉眼间皆是不言自明的情绪。
秦不闻笑着,手指缓缓向下,划过男人的喉结,划过男人的胸膛,腹部……
“不……可……”
不待她落在他身上,季君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秦不闻的手腕。
秦不闻抬眸,歪头看向男人。
季君皎分明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却还是执拗地躲开少女的触碰,缓缓向后退了几分。
“大人?”秦不闻轻声。
季君皎抿着唇,一只手抵在口鼻之间,掩盖住自己半张狼狈的面容。
他慌乱地动了动眼睛,眸光晃荡,他眼中莹莹星光仿佛被风摇曳,细碎闪烁。
“不可……”
像是在告诉秦不闻,又好像是在自我规训。
秦不闻笑意更深,她朝着男人倾身而去,眼稍卷着媚意。
“什么不可?大人……”
被季君皎抓着手腕,秦不闻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发烫的手心。
男人稍稍用了力道,微微别过头去,不肯再与秦不闻对视。
“不能这样……”
季君皎抿唇,又往后退了几分,躲开了秦不闻上前扑进他鼻腔馨香。
秦不闻看着眼前绷紧身子拒绝的季君皎,突然想到话本中那引诱佛子沉沦的妖。
——如果季君皎是那光风霁月的佛子,估计要有许多正道之人要将她斩杀了!
“大人,为什么不能这样?”
秦不闻轻笑着,一双杏眸带着妩媚,声音娇软得像是能捏出水来。
季君皎绷直身子,分明眼尾猩红,却还是压着嗓音道:“君、君子发乎情,止乎礼。”
秦不闻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都喝醉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惦记着他那君子做派!
“那大人刚刚吻我,算什么呢?”秦不闻声调微微上扬,像是勾引那不谙世事的佛子的妖精。
季君皎终于抬眸,只是看了少女一眼,便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滚烫的岩浆,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不合规矩的,”季君皎向来是辩驳不过秦不闻的,只能认真地解释道,“总、总不能这般不明不白占你清誉才是。”
秦不闻分明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欲求,但他却还是慌乱地躲开满怀温软,调整气息。
“大人,今晚之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的。”
秦不闻不甘心,继续引诱道。
季君皎嗓音都绷得很紧,慌乱地摇摇头:“你的声誉,开不得玩笑。”
像是打定主意,季君皎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他摇摇晃晃地从床上起身,仿佛又回到了往常那般朗月清风。
他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裳,这才低哑着嗓音道:“我、我今晚去书房。”
——他今夜过于唐突了!
若是吓到阿槿便不好了。
说完,季君皎没敢再等少女说什么,抬步离开了斋舍。
秦不闻看着季君皎慌乱离开的背影,低啧一声。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劣。
——她要骗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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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还在睡觉的秦不闻就听到了敲门声。
“阿槿,醒了吗?”
是季君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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