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凹陷几分。
那原本铺就好的花瓣、花生、桂圆、红枣之类的物件,都乱了个彻底。
季君皎双眼猩红,他躬身去掠夺她的城池,又不肯轻易放过她,改为细细研磨,想要听到她的声音。
“大人?”
门外,长青以为自家大人没听到,又重复一遍:“府外楚静姝求见。”
房中温度节节攀升,满是旖旎的气氛。
季君皎眸光细碎,一双墨瞳染了异色,却伸出一只手,偏要秦不闻睁眼看着他。
秦不闻勾唇,她两只手攀上男人的脖颈,却是主动将两人之间贴得更近。
近到再无法分开。
她如愿听到季君皎一声轻咛,落在她发间的一双手骤然用了几分力道。
季君皎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却仍旧喘着粗气看她。
“大人,”秦不闻在男人耳边,呵气如兰,“不许去见她……”
她知道楚静姝是为什么来的。
但至少今晚,她不可能让她见到季君皎。
说着,秦不闻便去咬他的耳垂。
因情动而牵缠不休的喘息,终究因为少女的娇蛮,又重几分。
“那么阿槿,”季君皎哑声,“给我些贿赂吧。”
秦不闻眨眨眼,佯装不解:“大人可是清明正直的首辅大人,也要贿赂吗?”
“嗯——”季君皎又闷哼一声,喉头发紧,额角殷出汗珠。
秦不闻也不禁娇呼,她指骨微微泛白,心中笑着,却抬身凑到他耳边:“夫君,不见她好不好~”
她如愿见到男人完全沉下来的眸。
季君皎呼吸一窒,下一秒却掐住秦不闻的腰身,攻城掠地。
“不见。”
他哑着嗓音,对外面的长青道。
长青扬声:“楚静姝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同大人讲,看上去很着急。”
“不、见……”
长青挠挠头:“是,那属下去回绝了她。”
是谁的城池先失了守。
秦不闻眼中噙泪,竭力去遏制那份“灭顶之灾”。
季君皎不肯,俯身去吻她锁骨,又沿着她的起伏,带来更深入的愉悦。
那床榻上的花瓣被压出艳红的痕迹,季君皎如同水妖一般,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同她坠入炙热的海水之中。
“再叫一声,阿槿……”
“夫、唔!夫君……”
“再叫……”
“夫君……”
“好乖……”
“夫君,不许去见、嗯……不许见她……”
季君皎抿唇,却是有些恼火地堵住秦不闻的唇。
“阿槿,这种时候,不许想着旁人……”
什么啊……
秦不闻哭笑不得。
季君皎怎么谁的醋都吃啊?
就在秦不闻失笑之际,季君皎终于将所有的怒意化作欲求碾碎,他看着少女哭红的眼睛,巨大的洪流涌过心口。
他再没克制自己,任由那灼热的情绪将他吞噬。
他终于,抓住了他的秋光,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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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应该是被季君皎抱回偏院的。
他替她擦干净了身子,又将她的嫁衣整齐地堆叠在梳妆台前。
她实在有些累,任季君皎怎么折腾她,她都没清醒过来。
她似乎听到了男人的一声闷笑。
“阿槿,我要娶你了。”
语气中酿着醇厚的温柔与幸福,似乎要将秦不闻裹挟得透不过气来。
他似乎离开偏院前,吻了她的掌心。
最终才阖了门,轻声离去。
待脚步声走远,秦不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一片清明之色,不带一丝欲求。
房间内的滴漏滴滴答答地响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过。
黑夜再漫长,天也总会亮的。
虽然她有些眷恋这个夜晚,但她也清楚,明日总是要来的。
她起身,从暗格中拿出“海晏”,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她又写了几封信,也全都跟玉扳指放在了一处。
做完这些,秦不闻才重新坐回床榻,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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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秦不闻听到了偏院中悉悉索索的人声。
清越一脸笑意地走到秦不闻床前,轻声将她喊醒:“姑娘,该起床梳洗了。”
今日姑娘可是很忙的!
秦不闻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姑娘,”清越也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今日事情太多,姑娘要起得早些才行。”
秦不闻揉了揉眼皮,点了点头。
清越这才叫几个丫鬟准备好了木桶,铺了好一层花瓣,才让秦不闻进去泡着。
一边沐浴,清越便开始给秦不闻梳头发,其余几个侍女便忙不迭地准备嫁衣凤冠,又将香膏拿出来,供秦不闻使用。
当秦不闻沐浴完毕,清越便将秦不闻按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几个丫鬟“上下其手”,开始在秦不闻的脸上一顿忙活。
“胭脂,胭脂去哪儿了?”
“姑娘,口脂用哪一个?”
“眉毛要画浅一点,姑娘的眉毛本来生得就标致!”
“姑娘您抿唇。”
“……”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秦不闻重新穿好嫁衣,她缓缓睁眼,便看到铜镜中的自己。
又与昨晚不同,昨晚秦不闻未施粉黛,那嫁衣便显得格外瞩目耀眼,而如今秦不闻化了妆面,那娇艳的容颜,竟是将那华贵雍容的嫁衣都压下几分气场。
秦不闻眨眨眼,便听到身旁的清越惊呼:“姑娘,您这般好看,清越都快移不开眼了……”
秦不闻勾唇,向清越露出一个俏皮的笑:“那清越便多看看。”
清越笑着,又差人拿了凤冠,给秦不闻戴上。
那凤冠是用金丝一点点弯出来的,一颗巨大的辣阳绿的翡翠镶嵌在凤冠正中央,凤冠上还雕了极其精细的花纹,两只凤凰各占一边,展翅欲飞。
“原本按照曜云礼节,姑娘是不能用这等规制的凤冠的,”清越笑着,“但是大人非说姑娘戴这样的好看,硬是向陛下求来的特权。”
秦不闻也不觉跟着笑起来。
因为被大人吩咐过,担心姑娘紧张,清越便找着话头:“姑娘您不知道,这两个月,大人为了给姑娘争得偌大的规制,都快把陛下弄烦了。”
不仅是请求陛下将聘礼从十六箱抬到三十二,又将凤冠的规制往上提了提,而且还几次三番请了陛下前来主持婚仪,生怕姑娘没有娘家人,被人轻视了去。
秦不闻一点一滴听着,牵了牵嘴角:“大人他……很好。”
日后曜云有他,由他辅佐宋谨言,她会放心许多。
清越天南海北地跟秦不闻聊着,只等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姑娘准备好了吗?大人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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