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没有回头,神情冷漠。
谢语柔彻底绝望了。
然后她就从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萧乾再问众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了吗?”
众人无言。
“那就退朝吧。”
说完,萧乾拂袖离去。
卫国公夫妇和群臣一起恭送皇上离开。
出了大殿后,夫妇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今天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要说卫国公府这么大费周章,闹大事情是为了谢语柔,那就有些高估谢语柔了。
他们折腾这些的真正目标是萧乾。
皇上做出此等事情来,势必是会寒了朝臣和将士们的心。
清君侧需师出有名。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
希望他们今天这一闹,能为战王打回京城铺好舆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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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语柔被关进了天牢里,就在被关押的宋家母女的对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磨,宋家母女早已不成人形。
但当二人看到被关进对面牢房的谢语柔时,本已经失去希望,双目无神,一片死寂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波动。
如同已经熄灭的油灯再次燃起了光亮。
“谢语柔?你也有今天?”宋夫人笑出了声。
她的嗓子已经哑掉了,笑声如同鸭叫一般难听。
但也依旧不能掩盖她此刻的欢喜。
宋诗筠同样激动地爬了起来。
二人一起爬到了牢门口,双手扒拉着牢门看向对面。
谢语柔倒在地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今天早上她还是后宫之中最有话语权的人,不过半天的时间,她就从云端跌入泥淖。
巨大的落差让她无法接受。
宋家母女的嘲讽声再次传来。
“谢语柔,哈哈哈,你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会有今天!”
“娘,你看她这贱样,真的是太活该了。”
母女二人的状态十分狼狈,她们的下半身都已经被打残了,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你们闭嘴!”谢语柔呵斥道。
比起关押已久的宋家母女,谢语柔的声音更有力。
“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罪有应得,而我只是一时运气不好,碰到的男人不能成事。”
谢语柔并不认为自己有做错哪件事情。
她步步为营,从谢家的庶女走到今天,凭借的是自己的努力。
要一定有错的话,是这个时代的错。
宋夫人笑了:“谢语柔,你……你太好笑了……你太好笑了……”
“你笑什么?”谢语柔怒道。
“我笑你,自以为是!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会迷惑男人吗?也就我儿子和那个北齐皇子蠢,被你迷惑了。现在遇到了一个不受你迷惑的皇上,你玩不转了,就怪男人不行。”
“你胡说八道!要不是陆惜晚害我,我根本不会变成那样!”谢语柔愤怒道。
“陆惜晚?陆惜晚可比你厉害多了。”宋夫人故意夸赞陆惜晚来刺激谢语柔。
“她哪里比我厉害了?她不过是刚好碰到萧珩那个不长眼睛的了?再说了,就算能嫁给萧珩又怎么样?皇上马上就会处死萧珩,她也马上就会死的!”
“那也是你死在前面!”宋夫人戳痛道。
“不,我不会死的!我已经怀了龙种了!皇上把我关入天牢只是演给外面的人看的,他心里面还是有我和孩子的,他会放我出去的!”谢语柔反驳道。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紧跟着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他对儿子根本没有感情,不管是哪一个,不然你以为太子是怎么死的。”
宋承之出现在了三个女人的跟前。
这一瞬,三个女人的神情全部变了。
她们全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承之?你是承之?你还活着?”宋夫人的身体颤抖着。
“大哥!大哥是你吗?”宋诗筠异常激动。
“承之……”谢语柔整个人呆住,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宋承之的视线扫过三人,这三个女人曾经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
谁能想到他再见他们之时,竟是这样一般光景。
“承之,救救娘,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宋夫人连忙哭诉。
“大哥,大哥,求求你了,救我出去吧,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敢乱来了!”宋诗筠哭着哀求。
谢语柔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她质问宋承之:“你没死?”
宋承之看向她:“我没死你很惊讶吗?”
谢语柔呆愣片刻后,换上了委屈的表情:“承之,你没死……这段时间我以为你死了,我恨不能一头撞死随你而去,可是我还没有替你报仇,所以我不敢死,为了能给你报仇,我委身皇上……”
宋承之冷笑一声:“是么?那你查到杀我的人是谁了吗?你要报仇的对象是谁?”
谢语柔怔住。
虽然她一直在试图弄死陆惜晚,但她并不知道陆惜晚是杀死宋承之的凶手。
“是……是余相一党……”
这是大众所认为的。
她在皇上身边也是这么听说的。
“很遗憾,我并不是余相一党害死的,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皇上,所以连你也不知道。”
“皇上知道你没死?”谢语柔瞪大了眼睛。
只一瞬,谢语柔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宋承之的尸首是皇上安排的,他死没死皇上必然是最清楚的。
“为什么?皇上知道你没死,那他为什么还……”
还要了她的身子,将她收入后宫?
看到谢语柔茫然迷惑的神情,宋承之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以为所有人都会那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你吗?你确实能令很多男人为你着迷,除了我,拓跋玦,金路明都是你的裙下之臣。但皇上不是,他最爱的人始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尽管皇上一直对他的生母表现得无比的神情,但如今的宋承之已经能清楚地看到,这种所谓的神情更多的是时候是一种自我欺骗。
谢语柔的身体颤抖,她双手捏紧了牢房的木栏,泪眼婆娑:“他欺骗了我,承之,如果知道你没有死,我绝对不会委身于他的……承之,我的心里面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的那些吗?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这些招数从前对宋承之十分管用,不管什么时候只有她这么深情款款地同他说,他的心都会柔软成一片。
然而此刻宋承之的脸上只有冷漠。
“包括你肚子里面的龙种吗?”宋承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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