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别，别问了……”
“为什么不问？你害羞吗？”陆惜晚问。
“他……我不应该……那是错误的……”
陆惜晚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你想入非非的男人，该不会是你身边很亲的人吧？”
霏若羽抿唇不语。
陆惜晚知道猜对了。
陆惜晚虽然和霏若羽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天机阁四位护法的情况她是了解过的。
和霏若羽比较亲近的男人就只有天机阁内的人。
“是霍非？”陆惜晚问。
霏若羽猛地一惊，然后把头别开：“王妃，求你别问了。”
“真的是霍非！”
“王妃……”霏若羽羞愧极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过那样的念头，他是兄长，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我不能对他有这样的念头。”
“霍非比你大五岁而已，怎么成你父亲一样的存在了？”陆惜晚问。
这霍非也太冤了吧？
“是他把我捡回去的，他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直将他视作父亲一般的存在，我把自己的姓氏改成霏也是这个意思。”霏若羽解释。
“再生父母只是个形容比喻的词语，不是真让你当父母。还有一个词叫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陆惜晚提醒道。
霏若羽连忙摆手：“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
陆惜晚观察着霏若羽的神情，发现她的潜意识里是真的把霍非当成了亲人长辈的存在。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曾经对这个人想入非非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十分罪恶。
陆惜晚决定，改天找霍非问问这个情况。
眼下交战在即，这事情就先搁置。
太后一直在床上躺着，陆惜晚进去看她的时候，她神情依旧痛苦。
陆惜晚给她把了脉，她的身体状况很好，就是有些劳心劳神。
“太后宽心，事已至此，已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太后摇了摇头：“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年能早点想开，早点争宠，我就能获得亲自抚养孩子的权利，将他养在身边，他也不会如此……”
陆惜晚大概听说过，太后当年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先皇一眼就看中了她，强行让她入的宫。
只可惜太后无心皇上，入宫后对皇上态度冷淡，导致她位份一直升不上去。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无力改变就不徒增烦恼了。”陆惜晚说。
太后握住陆惜晚的手说：“晚晚，阿珩有一定不会篡位不会攻打大梁的理由，你一定要帮他。”
“一定不能攻打大梁的理由？是什么？”陆惜晚问。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太后说，“晚晚，阿珩虽然寡言少语，但他一直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他把很多事情看得都比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嗯，我知道。”
“晚晚，他们两个最后会怎么样？”太后问。
“萧珩会赢。”陆惜晚说，语气十分笃定。
“你有几成的把握他能赢下？”太后问。
“十成。”
“你真的很信任他……”
“太后其实也知道他如果想反是有这个能力的，他手上不光是有可以调遣的羽林卫，还有民心，还有天机阁，如今还有卫国公府协助。”陆惜晚说。
“是啊……”太后垂下眼，“阿珩从小就很有想法，他十二岁就入军营，为的是替他的哥哥保家卫国，因为大梁国力一直不强，皇帝又一直被余相国制衡，阿珩想用他的办法帮助他的哥哥，只是……”
后面的话太后已经不想说了。
皇帝的猜忌心太重，毁了这个本可以成为他最强兵器的弟弟。
太后忽然紧紧握住陆惜晚的手：“晚晚，让阿珩留他哥哥一条性命可好？”
陆惜晚能感觉到太后的彷徨和痛苦。
她一面希望她帮助萧珩保护萧珩，一面又不希望萧乾出事。
这大概就是一个母亲的无奈吧。
###
正月十五。
元宵佳节。
本是热闹非凡的一天。
可今天的京城内外一片死寂。
百姓足不出户，街上一片萧条。
金銮殿内，萧乾坐在龙椅上。
他神色颓然地看着眼前之人。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萧珩。
他率军打回来了。
一切比预想的都要顺利。
从他调头到攻破皇宫不过用了一夜的时间。
期间，羽林卫、禁军、巡防营竟都变得不堪一击。
更有卫国公府的人里应外合。
而原本该死守皇宫的金翼卫和宋承之却在关键时候不知所踪。
萧乾低低地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魔。
萧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果然狼子野心！想要夺朕的皇位！”萧乾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萧珩。
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想得到印证，萧乾既愤怒又悔恨。
恨自己之前还是手软了一些，应该更彻底一些。
或者趁着萧珩羽翼未丰的时候就除掉他！
萧珩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坐上那个位置你信吗？”
“怎么可能！”萧乾想都没想立刻就否决了，“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想要坐的，我的那些兄弟们，他们争的头破血流，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位置吗？”
萧乾的神情越是夸张，萧珩就越是平静。
“我如果想反，在我中毒之后就反了。”
“你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下的毒，也知道后面那些派来刺杀我的人之中大部分都是你派来的。”
一次次的刺杀，一次次的血流成河，如今从口中说去，竟也是平静地如无风的水面。
“那只不过是你中毒之后无力反抗罢了！”萧乾道。
“那是你对自己的统治过于自信了，你当上皇帝的这些年，国库空虚，灾荒四起，流民都已经涌到京城外了，大梁早已脆弱不堪。即便是身中剧毒的我，也一样能推翻你。”萧珩说。
不管萧乾愿不愿意承认，在他治理下的大梁已经风雨飘摇。
萧珩真要有心篡位，上一次余相国作乱，他就已经可以趁机夺位了。
“你闭嘴！你个乱臣贼子！就你也敢质疑朕的政绩！朕自继位以来，为制衡朝堂，肃清余氏乱党，励精图治，殚精竭虑！此功此绩，天地可鉴！”
萧乾振振有词，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接着他指向萧珩：“你呢？朕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又在何处？你不过在母后的庇佑下，嬉戏玩闹，天真烂漫。若不是朕做了这皇帝，你能有这样的日子可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