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几天,恭王终于出现了。
夏蝉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他:“我娘的事,麻姑怎么说?”
恭王爷笑了笑:“说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直接点。”别给她转弯弯的,行不行就一个字。
“二小姐可真是个急性子的人。”恭王也收起了笑,沉声道:“这几天,我特别的不高兴。”
她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呢,去死她都不管。
她也冷笑一声:“有时候,如意算盘不要打得太好,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
恭王冷声:“没人教过二小姐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吗?如今本王想要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夏蝉一点也不怕:“我知道呢,但是就这样杀了我,你又不甘心啊。”
恭王这个人很贪婪,想把她最大的价值利用出来罢了。
不是因为她写的那张纸条打动了他,他知道她和赵熙的关系,疑心很重的他,绝对不会重用她,只会防备。
恭王斜眼看了她一眼,这个夏蝉,不仅漂亮,有本事,还有几分脑子啊。
和传说中愚笨,草包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上官诩悔了。
他也曾想过将夏蝉收之于府里,和她姐姐一文,一武辅助他,那真是美事一桩。
可是这么美这么厉害的女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她控制得牢牢的,再者夏蝉对老九,只怕也是动了心,要不然怎么可能不顾一切去西戎将老九带回来。
他瞧着阮氏的身体,估计不能撑得太久,如果阮氏一死,夏蝉必不会为他所掌握,反而会和赵熙一条心来对付他。
“麻姑可以给你娘驱走身上的蛊。”
“当真。”夏蝉觉得心里的郁气,也一扫而空了,这真是几天以来最让她高兴的消息。
“只要我一声令下,麻姑就可以马上开始,不出十五天,就能驱走虫蛊。”
“条件是什么?”她直接问。
“崔安会告诉你。”
“杀人和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会做。”
恭王站了起来:“你可以不做,我也可以不治你娘,夏蝉,你思量着。”
有些不快地拂袖而去,这个夏蝉也太不知晓深浅了,什么东西,居然跟他讲条件?她有那个资格吗?
夏蝉进去看她娘,还以为娘已经睡着了。
她刚才在娘的水里加了些安眠药,让好睡一些。
可是一进去,却看到娘趴在床上,痛苦地呕吐着。
“娘。”她赶紧跑上前去:“娘,是不是又发作了?”
“没,没事。”阮氏虚弱地摆手:“娘刚才起来喝水呛着了,忍不住想吐而已。”
夏蝉拿起一边的帕子给阮氏擦干净嘴角,看着阮氏沉黑的脸,薄薄的表皮下像是有虫游过的痕迹,脖子上更是明显,看得她心痛疼不已。
“娘,你下次喝慢一些。”
“娘知道了,这一把年纪了还这样鲁莽,莫要担心哦。”
“嗯。”她用力地点头,忍着不让眼泪出来。
娘不想她哭,不想她难过,她就不会让娘看到的。
只是想想刚才恭王说的话,也安慰着娘:“娘,没事的,那个麻姑能治好你,明天她就会开始过来治你了。”
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娘活着吗?不想那么多了。
她也可以先看看,恭王到底要让她去做什么。
第二天崔安就来找她,她轻手轻脚出了门跟着他走。
从运河走,然后又还坐了马车,崔安带着她漫无目的地走,像是闲逛一样。
到了一处学堂,几个孩子正在念着书,崔安停了下来:“看到里面穿红衣的那男孩了吗?”
“看到了。”
“去扛出来。”
“啊?”夏蝉一脸莫名:“为什么?”
“你可以不去,不过,想想你娘。”崔安闲闲地抱胸斜靠着大树。
夏蝉闭上眼睛,想了想娘,然后没多犹豫,进去将那红衣服的小男孩给扛了出来。
那小孩又怕又哭,叫嚷着:“我爹可是是礼部侍郎,放开我,放开我。”
“太吵了。”崔安伸手,一掌将孩子给劈昏,还吩咐夏蝉:“扔到马车里去。”
“崔安,你们这是想要勒索银钱吗?要多少钱,我给你,把这孩子放了。”
崔安却冷冷一笑:“你真是天真,恭王府岂会缺钱,走吧,下一个。”
居然还要?这是想要做什么啊。
看似随意走,但却也是有目的的,他带着她跳上了一处富贵人家的墙头,指着一个正抚琴的女孩:“带走。”
她不知何意,想想娘还是下了去将女孩给抱走了。
女孩惊慌地哭叫着,挣扎着,不得已她只能捂着女孩的嘴巴,那小女孩看着乖巧,性子却也是有几分不驯,一张口就狠狠地咬她的手。
尖尖的牙齿咬破了皮肉,有些痛,可是更多的却是愧疚。
崔安看到她手上的血渍还取笑她:“没想到这么厉害的夏二小姐,居然让一个小孩给咬伤了,真是太可笑了。”
“一点都不好笑。”
她不知道他们抓小孩有什么目的,崔安只是让她做这些事,然后小孩都放在马车里直接带到别的地方去。
“崔安,我奉劝你一句,跟着卑鄙的人做的坏事多了,会有报应的。”
崔安只是冷哼一声:“行了,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他们会死吗?”
“难说。”
他这么一说,她倒是略略放心了。
回到恭王府,她娘正在等着她用晚膳:“小蝉回来了?快来吃些东西,快要凉了。”
“是啊,娘,你吃饭了没有?”
“娘吃过了。”
“娘,今天麻姑可有来给你治?”
“来过了。”
“那怎么样啊?”
阮氏笑了笑道:“好多了。”
“哦,那就好,娘,我也没什么事,你也不用担心我的。”
想着白天抓的小孩,她饭也吃不下,心里也甚是不安的。
等着子夜一过,悄悄地就翻出了恭王府。
去过一次赵熙在京城的王府,夜再黑也难不住她,避开守夜的巡逻军队,依然还是翻墙进了宣平王府。
有点大,她也有点迷乎,这赵熙是在哪儿呢?
一般来说,都会在主屋吧。
正想着忽然一声厉喝:“谁?”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倒是松了口气:“张云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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