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伤,不算是最严重的,这后脑勺才是更致命的吧。
“二小姐。”张云庆努力地张大眼睛将重要的事说出来吧:“是,是漠北军。”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话。”不管是谁,现在都没有他的命重要。
“县主。”吴副将跑了过来:“那边的宫女说了,没有西戎公主的吩咐,她们什么都没有。”
“那你去问了金玉珠吗?”
“她的宫女说她歇下了,不得打忧,我在外面大声叫了几句,也都没有人应的。”
夏蝉看着张云庆脸色越发的苍白,心也急:“她不可能听不到的。”是
“二小姐。”张云庆的声音越来的虚软:“你回到京城后,带着你娘离开,别让她一个人…在,在哪里。”
“我娘的事,轮不到我作主,你不要说话了。小谷,你快捂着他的后脑,别让他流血那么多,吴副将你跟着我一块轻轻搬动张先生,送到我的房间去,我那里应该还有针线。”
小谷摇头:“二小姐,你房里也没有啊。”
“说不定找找就有了,照我说的去做,快。”
几人七手八脚地抬了进去,夏蝉叫小谷去烧水,打发吴副将出去守护着,从空间时拿出麻醉针给张云庆打了一针,然后又拿出了医用箱。
针线一概俱全,给张云庆剪下了后脑的头发,再消毒,砍得还是挺深的,血口子裂开得很大。
深吸口气冷静地开始缝合着,然后又是腿处的伤。
漠北军的厉害,她也是领受过的,他们长年处于贫寒之地,为了驱寒训练量很大,力气也大得很。
在中州战场上,漠北军差点就没有砍断她一条腿,还是张云庆扑上来给她挡了挡。
张云庆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俐落地缝合好伤口,拿纱布包好,又给他打了一支消炎抗感炎的。
小谷捧着热水敲门:“二小姐,热水烧好了。”
“好。”她开门让小谷进来:“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小谷,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他,我还得出去防范着,一会有什么事马上就出来告诉我。”
现在夜还很黑,不能掉以轻心。
“是,二小姐。”
小谷也不多问什么,默默地把地上,桌上带血的纱布都收拾好。
早上云雾散了起,阳光照在平静的河面上,整条运河平静得就像没有什么事发生过一样。
护送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天亮了就好,这样能平安一些,就是有想要偷袭什么的,一眼就能瞧见了。
过了这个黑江,别地倒也是平静了些。
“二小姐。”小谷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张先生身体烫得很。”
“好,我进去我看看。”她进了去,看到张云庆脸色潮红,额间还有薄汗溢出。
“他伤得太严重了,要注意给他降温。”发烧了,烫手得很。
“我知道的。”小谷点头:“师傅说这是伤后感染了,一会要是船靠了岸我马上去买药来煎。”
“好。我们也要靠岸吃早点,我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就赶紧让船停下来。”
站在船头张望着,终于看到可以靠岸的地方了,立马叫人将船开近岸边,船还没有停稳,小谷就急匆匆地跳了下去,赶紧去买药了。
她进去看看张云庆,还烧得厉害,又在空间里拿出止感染和退烧的药给张云庆服下。
过了黑江后,一切就顺利得多了,可是快到京城张云庆还是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一天醒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小时。
夏蝉想可能是伤到了脑部,只是这些比较复杂的东西她也不懂。
只能靠他自己强大的意志力,等着伤口慢慢恢复好了,便能起来。
大船驶进京城,看着曾熟悉又陌生景致,当真让她感叹万分。
她回来了,隔了差不多一年,她又回来了。
她还记得临河的茶轩,周至深家的,她在上面大吃大喝过。
往另一边,上官诩家的,还有一边是她家的。
“小谷,我现在还要护送着金玉珠去进宫,一会你跟几个雇个马车送张先生去我家里,你还记得地址吗?”
小谷点头:“二小姐,我当然记得的。”
“好,那你送着过去,看看找个大夫先给他瞧瞧先,我晚点就回来。”
放下了他们,还接着往前走。
京城最大的渡口,诸多的人早已经候在那儿。
“夏县主。”
“敬公公。”可巧了,是小敬子。
一年没见,也老成了不少。
端起笑像是无忧无虚的小孩一样:“好久不见夏县主,风采依旧啊。”
“敬公公笑话了,我啊,老了。”也丑了。
小敬子呵呵笑:“夏县主一路护送公主入京,实在是辛苦了,皇上特令奴才过来这里护公主入宫。”
意思是她的任务完成了,夏蝉倒也是乐得清闲。
“那有劳敬公公了。”
人送到了,就没有她的事,不过后续的一些东西还是交接清楚,免得到时不清不楚的。
金玉珠让人挽扶着下了船,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颜,下了船就给挽扶着上了一边的马车。
“敬公公,那这边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小敬子笑眯眯的:“好,县主慢走。”
一切顺利得好像,有点让她不踏实一样。
金玉珠现在乖得像孙子一样,她狐疑地往马车上看了一眼,想上前去看看,然而小敬子这边的兵马却涌上去,将金玉珠的马车给护住往宫里出发。
“夏县主,我们终于也可以歇一口气了。”吴副将笑嬉嬉地说:“我也可以回家去看看我的老娘了。”
“是啊,喂,给你。”她朝他扔去了个荷包。
“夏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朝廷欠咱们三个月的粮饷,你回家想要空手回啊,拿着去买些吃的,穿的,这几日有空了都去好好搓一顿。”
大家没钱呢,就这么两手空空回去,那怎么行啊。
吴副将打开荷包一看,倒吸了口气。
“财不露白,大家拿去分吧。”她笑着摆摆手:“我也得回去看看我娘了,回头有机会请你们吃个饭。”
京城的阳光啊,真是灿烂啊,风吹在身上格外的舒服。
它们在欢迎她吧。
她的娘,现在也在等着她回去了。
一定一定也很想她,她夏蝉,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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