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她成为他的软肋,她约莫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曾经他比赵熙还早与夏蝉相处,只是把机会给错失了。
砰的一声响,小船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差一点失了平衡而栽倒在水里。
“小心。”夏蝉眼尖手快,用桨压住了小船的摇晃。
“抱歉。”没什么诚意的话,依然出自赵熙。
他划着小船,小船上坐着娇羞妩媚的何云色。
如果不是故意的,夏蝉把头剁下来给他坐,瞪了他一眼,将船划得远远的。
后面水声作响,她没回头看,不过也知晓是赵熙来了。
他今儿就是要跟她杠上了,干什么呢?非得让她出丑不可吗?
她快,他也快。
小船太急了,像箭一样,也偏离了水道窜入荷田中。
“不用顾及我。”周至深双手抓紧了小船两侧:“你能划多快都行。”
赵熙船上的何云色,就不若他那般沉定了,惊吓得脸色苍白哇哇直叫着。
倒也是怪不得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直被教导着笑不露齿,走不露足,何曾试过如此惊涛骇浪行事。
赵熙邀她上船一游,她欣喜得都心儿怦怦乱跳,可是还没坐稳呢,船就像要飞起来一样,和她所想的花间赏景吟诗完全不一样。
好想叫他慢一点,她要吐了,她要倒了,可是他只紧盯着前面的船,连瞧都不瞧她一眼。
她再笨也明白,九殿下哪里是看上了她,分明只是想用她来刺激那个夏蝉。
心里也真别不是滋味,那夏蝉如今看着逊色了不少,比男人还粗鲁,可却让如神抵般的九殿下心系着。
她又想到上官诩的回信,他居然托她多照顾夏蝉一二,说夏蝉不擅于结交逢迎,没有什么朋友,让她多照顾。
要知道她写给他的信,都是相思,都是仰慕,他不回她也就罢了,可是他回了,却偏偏叫她照顾夏蝉。
想想就觉得可笑啊,她骄傲的何云色,低下了头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是难受得无地自容,把信给烧了,若是让人知晓了半个字,她何云色还有什么颜面在京城立足。
一不留神,差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肚子也像在翻天覆地转动般,喉口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再忍不住狂吐了出来。
船终于停了下来,在荷花盛开的茂盛之处,却是无人去欣赏它的清幽亭直,清雅秀丽。
终于停了啊,何云色看着蓝天白云有些想哭。
“何云色。”
“九殿下。”何云色羞得脸都抬不起来,恨不得能翻到水里去藏起来。
她现在一定很狼狈,而且很难看。
哪怕现在荷香四溢,还是掩盖不住她呕吐物的恶心。
“夏蝉是我的人,本殿下决不允许谁欺负她,嘲弄笑她,若没有她,你现在不知是在泥泞里挣扎,还是生不如死,明白了吗?”
她咬着唇,眼泪一滴滴地滑下,轻轻点了点头。
“听懂了,便说出来。”
“我记住了。”她的泪水越发的控制不住汹涌地将眼前的一切都掩盖住。
赵熙并没有扶她下船,越过她,他单脚轻松地跳上了岸。
小船在水里晃悠了好一会,赵熙的小厮上前来扶她:“何小姐,九殿下让奴才送你回府。”
她脚软得站不住,只能任由小厮挽扶着。
赵熙顾及她的颜面,还让小厮拿了披风给她遮丑。
朝马车走去,她还听到有人小声地说:“九殿下看上了何尚书家的千金,想必是好事将近了。”
“是啊,何小姐可真是运气好啊,居然让九殿下看上了。”
听着这些话,心里越发的酸涩。
所谓的好运,是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边夏蝉扶着周至深上了岸,看着荷塘里撞坏的荷叶与荷花,也是自责得很。
斗气的结果就是毁坏这么好的景,真是有点后悔啊。
“回头我让廉舟给这荷塘的主人送银子作赔偿,你也无需多自责,过些时候莲叶又能旺盛起来。”
夏蝉看着他的腿挺愧疚的:“没伤到你吧。”
“还好,如今我比以前更好些。”
“那就好。”
看着那大路上越来越远的人,她也没有赏花的心思了。
“回去了吧,我家里还有些事要做。”
“好,我让廉舟送你,正好我也要去看看十三的功课,他太聪明了,若是不抓紧一些,又会偷懒耍滑,谁都抓不到他的短处。”
“这种聪明让你一说,好像是缺点一样。”
周至深笑笑:“我更希望他能扎实一些。”
“差不多就行了,他才几岁的孩子啊,再说了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太过出色未必是好事,这话不用说得太白,她相信周至深懂的。
两人并肩慢慢往来时的路走,夏蝉思量了一会,还是跟他请求:“周至深,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件事。”
“你说。”
“我妹妹好像在京城,但是我找不到她。”
“她若是在京城却不来找你们,那有二个原因,一是不想见到你们,二是被控制住了。”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我估计是第二种的可能比较大,但是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在京城多年,力量深厚,帮我打听一下行吗?”
他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一有消息我立马派人去告诉你。”
到了马车那儿,他让廉舟送她先回去,也立马召来了心腹,让他去打听这件事。
难得她有求于他啊,这事他自然要办得妥妥当当的。
夏蝉回到家中,叫廉舟等她一会,匆匆进了房间,一会搬出一坛酒来:“廉舟,这个给你家家主。”
找不找得到一回事,她想他应允了,他肯定会用心思替她找的。
一天没找到妹妹,总是心里不安,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换了套凉套的衣服出来,丫头小环跟她说:“二小姐,今儿个你们刚出门一会,九殿下就来了,后来又出去找你了,可遇上了?”
“遇上了。”她说。
心里却又涩涩的,还不如没遇上呢。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和周至深出去他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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