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庄的人生怕她不相信,又继续道:“他还带着我们钱庄的人到你府上去看了看,我们也耽误了你的大事,所以也不敢怠慢,便给了他五千两。”
“他要的是银票,还是现银?”
“现银也有些,但大部分还是银票。”
“好,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先追查着,跟各分行的人打个招呼,若是有人拿着那张银票去取银子,把他报了官再说,现银给了多少,我给回你们,没取的一概不用给了,那银票作废。”
她可以认,钱庄的人虽然有错,可是到底也是好意,不然人家那么精明的人,凭什么会给夏侯全银子呢。
但是这事,也算是一个警醒,他们往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
一来吧,也算是给长风哥一个面子。
俗话说得好,父债子还,大伯父跑了,但是夏长风还在这里,人家这些苦主找不到夏侯全,肯定会去找夏长风的。
长风哥他们哪里有钱啊,日子都不知道过得多苦呢。
“夏郡主,可真是惭愧,惭愧啊。”
“算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发生,不要再有下次就好了,你们先回去,稍后我会叫人把银子补全给你们的。”
要不是她有空间,里面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可真不想替大伯父补这些窟隆。
“二小姐。”金微儿风尘仆仆地进来。
“微儿,你怎么回来了?”
“赤阳那里的事安好了,就早些回来了,有个自称是你堂哥的人,在外面求见,可否要见?”
“夏长风?”
“他说他是夏长风。”
“好,帮我叫他进来吧,我去洗把脸。”
把疲惫洗去,也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好好去处理这些事,好好想一想要怎么样才不会让长风哥伤心。
夏长风比她所想的还要憔悴,看到她很愧疚,硬生生挤出了一抹苦笑:“小蝉,又给你添麻烦了。”
“长风哥,这不关你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伯父做的那些,都不是人事,真跟长风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夏长风将带来的布袋打开,里面放着零零散散的银子,还有一些书藉,以及一些笔墨砚,还有一些细小的首饰,以及一个裂成两半的玉镯子。
夏蝉对那个玉镯子,倒是印象比较深刻。
原主的记忆里,大伯母好像很喜欢这对玉镯,时常戴在手上,还跟人说以后要传给儿媳妇,当成传家宝传下去。
听说,好像挺贵重的,那是她母亲给她添置的嫁妆,抄家的时候想方设法藏着,没让人给抢走,那会在苗州城里,夏蝉也有看见大伯母戴过的。
平日里做一些粗活,大伯母是不会戴的,生怕磕着碰着,十分爱惜得紧呢。
“长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夏长风愧疚得无地自容:“小蝉,我知道我爹爹做的事,我也真不知要怎么说,但是你放心吧,他欠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都还上的,我现在可以立马就给大家写个借据,哪怕是一辈子做马还不完,那我和我娘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还完的,如今我们家也只有这些还算是值钱的东西了,我知道远远不够的,你先拿着。”
“长风哥,你可真是的,干什么呢你。”
想了想,她还是冷静地跟夏长风说:“长风哥,知道大伯父他招摇撞骗,诈骗走了多少钱吗?”
夏长风一脸苦涩:“只怕也是有上千两吧?”
“那你可真是太高估你父亲现在的品行了,你看看,这一本整理出来的数据,全是他做的好事,除了一些能解决,能追讨摆平的,都有八千多两。”
这些还真是超乎了夏长风的预计,他差点站不稳,眼睛瞪得老大,久久地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风哥,这事不是一般的小事,我不想循私,通辑他,那是必然的,他便是我的亲爹,这事我都不能私了,中州的律法刚立起来不久,我不能自己打脸。”
夏长风摇头,脸色变得灰白:“小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这样的确是不好,你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只是这么多银子啊,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得完呢?
夏长风即然明事理,那夏蝉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夏长风求她撤了通辑的事,还让大伯父逍遥法外。
很多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事真的是太严重了,不行,不有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长风哥,你在乡下哪怕种地,你和大伯母这辈子不吃不喝只怕是还不完,何况我们也没有很多的土地给你种。”
她还是想让夏长风到州城来做事,不想浪费了人才。
现在她还能照顾他一二,往后很多事,就真的只能他自己来了。
如今大伯父肯定不在中州城的,全中州又张贴通辑令,想必大伯父也不是个傻的,肯定会跑得越远越好,长风哥和大伯母到这里来吧,也正好,不怕被他拖累了。
“小蝉,我真没有脸让你叫我一声哥,唉,我也知晓你的心思,小蝉,你等一会吧。”
“怎么了?”
“你等我一会便好。”
夏长风转身出去了,不多一会他进了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带血的布,手指也是鲜血淋淋的。
夏蝉瞪大了眼睛:“长风哥,你干嘛啊?”
“小蝉,这是我给你写的借据,这事,真的是让你很难,也把你拖累了,我父亲欠下的,也当是由我这个儿子来还,不管是做牛做马,我都会还的。”
“你可真是,唉。”还写带血的借据,她都不知要怎么说他才好了。
有时候太较真,真的会很受伤的。
“对不起小蝉。”
“你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不用跟我道歉,你父亲犯的错,有一半也是我的责任,长风哥,你先回去考虑一下。”
她都不想再多说了,再说下去,又怕长风哥越发的愧疚。
夏长风出去,她也赶紧叫人:“快去拿止血的药塞给他。”
人人都会变啊,长风哥也是固执了,软的不行,她也只能叫人硬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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