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神情一顿,“可去回春堂问过了?”
海棠点头,“去过了,不过回春堂的大夫嘴很严,说什么也不肯透露秋蕊到底买了什么。”
沈倾微微思索,“这些日子,务必要看好芙云阁那边。”
话落,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膳房那边也多留意一些。”
秋蕊去了回春堂却没有买任何药材,那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是朝大夫询问了什么,二就是买了什么小分量的药物藏了起来。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么膳食无疑是最好的下药方式。
……
芙云阁。
一番云雨过后,穆子谦靠在床头,眸中情欲还未完全消退。
林雪芙靠在穆子谦怀中,微微疑惑,“中午的时候表哥不是同我说要去少夫人那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是谈话不顺利吗?”
听林雪芙提起沈倾,穆子谦眉头厌恶一闪而过,“别和我提那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见状,林雪芙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满意,穆子谦和沈倾势同水火,便是她想要的。
不过,面上却是一副犹豫模样,“可……如今几乎整个阳陵侯府都攥在少夫人手里,若是她不松口,大家的日子怕是就要难过了,我们倒是还好,可姑父姑母已经上了年纪,哪受得了这一次次的折腾,光是姑母,就已经被气昏几次了,大夫之前就说过了,再不注意,怕是会留下病根。”
闻言,穆子谦眉眼微凝,似是在思索。
林雪芙也不打扰,只是自顾自的叹息,“若是少夫人还能回到之前那般,就好了。”
穆子谦脑海中倏然闪过一道亮光。
按照沈倾如今的表现,想靠言语让沈倾变回从前明显是不现实的,但如果用别的办法呢?
就比如……药物。
想至此,穆子谦脸上不禁扬起几分喜色,看向林雪芙的目光也越发柔和,奖励一般在林雪芙唇上啄了一口,“芙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林雪芙面带不解,“表哥这是何意?”
穆子谦笑着回应:“就是你说的,让沈倾回到之前的模样。”
林雪芙满脸惊讶,“表哥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穆子谦点头,“对,我准备给沈倾下药,待到她身体亏虚,也就没精力再来兴风作浪了。”
林雪芙有些迟疑,“表哥,这样……不好吧?”
穆子谦未答,只是轻抚着她的头发,“你就是太善良。芙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扫清所有的障碍,再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
林雪芙将头埋在穆子谦怀里,轻应一声,“表哥,你对我真好。”
穆子谦满心甜蜜,却没有看见林雪芙嘴角一闪而过的得逞。
……
日落西山,天边的最后一点余晖也要散尽。
木槿从屋外走进,“少夫人,夫人已经回来了,不过脸色不太好。”
约莫午时末的时候,太子府那边来了人,说是穆雪柳近些日子胎气一直不稳,想让阳陵侯夫人过去陪陪。
沈倾哪里会不知道,穆雪柳分明是也听说了外头的那些流言,所以才按捺不住将阳陵侯夫人唤过去询问一番。
至于阳陵侯夫人脸色为什么会不好……无非是因为昨日在姜国公府做的那些愚蠢事儿呗。
先是她的明面反击,再是穆雪柳的暗中敲打,沈倾有一种预感,阳陵侯夫人,怕是会有一番大动作。
见沈倾点头,木槿再次开口:“就在刚刚,夫人回来没多久,公子就去了夫人的院子,还让人将侯爷也唤了过去,三人聚在屋内,将一众丫鬟小厮都赶了出去,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沈倾轻笑一声,“还能密谋什么,无非就是密谋怎么收拾我呗。”
木槿忍不住嘴角稍稍一抽,都猜到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这几日,你看好齐福堂那边的动静,尤其是林氏身边的人。”
木槿应下,退了出去。
……
齐福堂。
阳陵侯夫妇坐在桌旁,穆子谦靠在软榻上。
阳陵侯率先开口:“夫人,今日雪儿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阳陵侯夫人点头,脸色微沉,“嗯,雪儿说我们没有将她的警告记在心上,一次次生出事端,如今太子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去过她的房中了。”
听到这,阳陵侯不由得眉头蹙起,“不过就是一点家事,怎么会牵扯这么大?”
话落,阳陵侯思考片刻,还是觉得不应该,“大抵是太子这些时日太忙了,夫人定要让雪儿不要太忧虑此事,以免伤了腹中的孩子。”
提起穆雪柳肚子里的孩子,阳陵侯夫人的脸色更加沉了些,“前些日子因为侯爷被罚俸罢朝一事,雪儿一时情绪过激动了胎气,今日大夫过来诊脉,还同我交代,说什么都不可以再让雪儿受到刺激了,否则这一胎怕是会不安稳。”
闻言,阳陵侯的脸色当即难看了下去。
穆雪柳腹中的这一胎,可是他们阳陵侯府重归昔日荣光甚至再上一层楼的唯一希望!
想到前几日发生的事情,阳陵侯顿时气得咬牙切齿,“都怪沈倾那个不安分的,不知轻重的一次次折腾,如果雪儿腹中的孩子真有个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她!”
阳陵侯夫人凉凉瞥了阳陵侯一眼,“侯爷,这件事,应该不全怪沈倾吧?”
阳陵侯神色一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阳陵侯夫人嘴角凝起一抹冷笑,“如果不是侯爷不安分在先,沈倾就算是想要折腾怕是也无从下手吧?”
见阳陵侯夫人又把矛头引到了自己身上,阳陵侯当即怒了,“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善妒又小气,非要变着花样的找由头遣散我的一众妾室,我需要费尽心思做这种事?”
阳陵侯夫人听不下去了,反问出声:“我善妒小气?侯爷可真敢说!一心待我不纳妾不养外室这难道不是侯爷当年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吗?”
阳陵侯顿时有些理亏,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怼出声:“当年我也不知道你是这般刁钻蛮横的品性啊!更何况,年轻气盛时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见两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穆子谦连忙阻止,“父亲,母亲,别吵了,你们莫不是忘了,今天我们是来商讨应对沈倾的策略的。”
阳陵侯夫人心中有气,不过理智还在,冷睨了阳陵侯一眼后直接别过头去。
阳陵侯同样心里不痛快,冷哼一声便彻底闭了嘴。
穆子谦只觉得有些头大,不明白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怎么还能吵的这般心无旁骛,难道他们忘了阳陵侯府就快改姓沈了吗?
作为儿子,穆子谦只能再度打圆场,“母亲,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总归阳陵侯夫人的位置永远是您的,这还不够证明父亲对您的心思吗?”
说完这边,穆子谦又看向阳陵侯,“父亲,说起来,您也有错,您有心仪的女子固然是人之常情,可您不该瞒着母亲暗中行事,这才让她始终心有芥蒂。”
穆子谦两边劝了好一阵,两人的脸色才算是和缓了些。
作为妻子,阳陵侯夫人率先拉下脸面,朝着屋外唤了一声,“张妈妈,你进来。”
张妈妈走入屋内,看向阳陵侯夫人,就听阳陵侯夫人说道:“张妈妈,去把去年沈倾送我的松山银针拿来。”
话落,微不可察地瞥了张妈妈一眼。
张妈妈神情一怔,片刻后才点头应下。
走进内室,张妈妈先是从阳陵侯夫人收拢宝贝的柜子里翻出那盒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茶叶,而后又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小药包,揣进袖子里一同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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