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谦从阳陵侯夫人的首饰匣子里挑了几件华贵首饰,又将心蕊唤了进来,郑重嘱咐,“你现在出府将这些东西都当了,再到张大师那里走一趟,给他二百两银子封口,顺便再敲打一番,让他势必守口如瓶。”
心蕊点头应下,将那几件首饰塞进怀里,匆匆出门了。
至于阳陵侯夫人以后要怎么处置,穆子谦也想好了。
“芙儿,以后母亲这边就由你照顾了,沈倾的德行你也知道,嘴上说会给母亲再安排一批仆役,可如今已经十日过去了,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更何况,母亲的胡言乱语,不能被别人知晓。”
林雪芙也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认真点头,“表哥放心,我会安排好心腹照顾姑母的,绝对不会让消息传出去,可是姑父那边……”
府中莫名其妙多了三具尸骨,自诩家宅安宁的阳陵侯当即震怒,说什么也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虽然十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太大进展,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被阳陵侯查出什么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穆子谦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父亲那里,我去说。”
虽然穆子谦一脸的胜券在握,但林雪芙总觉得他不太靠谱,于是试探着问道:“表哥准备怎么和姑父说?”
穆子谦神色自信:“当然是实话实说。”
林雪芙:“……”
“这事若是让姑父知道了,怕是会勃然大怒吧?”
穆子谦叹了一口气,“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反正父亲就我一个儿子,他总不能对我做什么。”
阳陵侯府唯一的嫡公子,便是穆子谦自傲至今的倚仗。
林雪芙稍稍提醒,“表哥,徐姨娘就快生了。”
林雪芙的话中之意很明显,秦鸾若是也生了个儿子,穆子谦可就不是阳陵侯府唯一的男嗣了。
这也是之前林雪芙和阳陵侯夫人一直在筹谋的事情。
然而,这事在当事人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就听穆子谦不屑出声:“生就生了,一个庶子,还能威胁到我的地位不成?”
林雪芙压下大骂穆子谦一声“蠢货”的念头,苦口婆心,“表哥,现下的情况确实是你为嫡他为庶,可若是姑父知道姑母所为之后呢?
更何况,姑父又那么喜欢徐姨娘,你就不怕他废了姑母将徐姨娘扶正吗?”
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两人的身份就是彻底调换了。
林雪芙说了一大串,总算是让穆子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不过解决之法他倒是一点没有,于是穆子谦习惯性的询问林雪芙:“芙儿,那我们要怎么办?”
林雪芙沉吟片刻,“此事定然是要和姑父通好气的,不过责任必须推出去,人可以是姑母杀的,但是绝对要事出有因。至于理由,通奸也好,盗窃也罢,只要不是姑母的错都可以。
对了,还有那本小册子,一定不能被姑父知道。”
穆子谦点头,连忙从怀中掏出那本小册子,当着林雪芙的面直接烧了。
林雪芙眼底划过一抹满意,事情至此,她已经是完全脱身了。
……
有林雪芙在背后指导,穆子谦很容易就处理好了阳陵侯夫人的事情,闹腾了不少日子的阳陵侯府再次安静了下来。
沈倾本想寻个由头将秋姨娘送出去,但秋姨娘属实不放心穆灵汐一个人在府里,虽然明面上穆灵汐有程家的这桩婚事做靠山,可这阳陵侯府里却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她怕有人对穆灵汐暗中下手。
知晓秋姨娘有自保之力,沈倾也便由着她去了。
梁姨娘一听说可以离开阳陵侯府,眼底都泛起了光,恰好穆灵月也已经基本痊愈,便回到阳陵侯府来了。
在沈倾的示意下,梁姨娘三天惹怒了阳陵侯四次,然而知晓梁姨娘身后有沈倾撑腰,阳陵侯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事情的转机,是在六月初六这日。
即将生产的秦鸾为了能使胎儿顺利降生,每日都要到后花园走走,回院子的时候,却和迎面走来的梁姨娘撞了个满怀。
两人双双倒地。
梁姨娘倒是没什么,秦鸾却是当场疼白了脸,而后更是动了胎气似要早产。
拂春堂外。
阳陵侯阴沉着一张脸在门口来回踱步,梁姨娘跪在一侧,屋内是秦鸾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听的人心慌不已。
沈倾从院外快步走进,将梁姨娘扶起,询问出声:“怎么回事?”
不等梁姨娘说话,阳陵侯的怒斥声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怎么回事?这个贱人害的阿鸾难产,这才多大会,血水都端出来两盆了!”
说到这,阳陵侯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
将秦鸾养大又收为妾室,阳陵侯对她的感情比府中的每一个妻妾都要深沉。
屋内秦鸾的声音凄厉又嘶哑,显然是已经痛到了极致。
沈倾蹙了蹙眉头,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梁姨娘和秦鸾相撞这出戏是她安排的,而且在场的都是她的人,故而秦鸾摔倒也是假的,不过是做给远处的外人看罢了,可现在秦鸾却是真真切切的早产且难产了。
巧合?
不可能,前几日张大夫还为秦鸾诊了脉,说秦鸾腹中胎儿一切都好,只待到日子就可以生产,不过因为是第一胎,所以生产的时候可能会受些苦,但是难产的概率却是极小的。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就在沈倾思考的空档,屋内秦鸾的叫喊声渐渐弱了下去。
没有过多耽搁,沈倾看向一旁的拂衣,“拂衣,你进去,看看徐姨娘到底怎么样了。”
拂衣虽然不是产婆,但医术却是高超,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可以出手吊住秦鸾的命。
拂衣应声,刚要往屋内走,就被阳陵侯拦在身前,“你站住!我不允许你进阿鸾的屋子!”
阳陵侯并不知道拂衣的底细,但他知道拂衣是沈倾的人。
对于沈倾,他满心满眼都是不信任。
沈倾神色稍冷,“父亲,拂衣懂医术,你拦着她,是在将徐姨娘置于险境。”
阳陵侯却是不依不饶,“生产之事,自有产婆会管,用不着你操心!”
产婆是阳陵侯亲自挑选的,他信得过。
事情紧急,沈倾懒得再同阳陵侯争执,示意拂衣不必理会阳陵侯直接进去。
见拂衣想要强闯,阳陵侯顿时急了,大步上前就要拉住拂衣,却被陈岐先一步控在了原地。
阳陵侯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双眼猩红一片,“沈倾,阿鸾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倾转过头,不予理会。
拂衣刚走到门口,就见屋门从里面先一步被打开,满头大汗的蒋婆婆探出头来,一脸焦急的看向阳陵侯,“侯爷,姨娘难产,您是保大还是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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