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掏出刀子来的时候阮夭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雪亮刀光刹那一闪,闷哼的人却不是阮夭。
裴西楠在关?键时刻扑了过来把阮夭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男人不知道到?裴西楠会突然窜出来抢人,手里的尖刀不自觉偏移了方向,刺中了少年的手臂。
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窄小的空间。
血珠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阮夭脸色一白:“裴西楠!你疯了?”
男人见?自己一击不成功,爬满血丝的暴突眼珠瞪得?仿佛要挣脱眼眶,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着:“我为你倾家荡产,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这么喜欢你!”
“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死!”
他第一刀没?有刺中阮夭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大厦里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能让这么一个危险分子混进来还伤害到?艺人已经是严重的失职了,安保们很快冲上来制服住了这个疯子。
秦霜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赶过来看到?裴西楠淌着血滴的袖口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快去送医院!打120啊!没?看到?他受伤了吗!”
陷入疯狂的私生粉还在混乱地喊着几近疯癫的告白,周围不断有人往这里投来别有深意的目光。
整个场面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混乱作一团。
杨斐拉住了阮夭的手,皱着眉细细地打量着他:“你没?事?吧?”
阮夭白着一张小脸,只是快要哭出来似的盯着裴西楠受伤的手臂。
然而他到?底没?有很狼狈地掉眼泪,只是小心翼翼地扶起裴西楠另一只完好的手,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我和你一起去吧。”
裴西楠歪头看着阮夭苍白的脸,浓黑睫羽失魂落魄地垂着,遮住了浅色眼瞳里的神色。
有什么微妙的东西在他心头一闪而过。
“你是得?陪着我。”
他没?觉得?痛似的,秦霜在旁边因为他受伤的事?焦头烂额,他只是用那双颜色很深的眼睛幽幽地盯着那张花苞似的苍白小脸,唇畔勾起一个有些得?
意的弧度:“在我伤好之前,你都不能走。”
他甚至有点感谢那个疯子了。
阮夭是很认真地认为自己连累了裴西楠,很乖地点点头,蓝色发丝在灯光下如同波光荡漾的蓝海,更显得?后颈肌肤白腻生光。
临上车的时候杨斐还扯着他的衣袖不想让他跟着去,阮夭推开?了他的手:“他受伤了,我应该照顾他的。”
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把他拉走。
杨斐本来就白的脸更加森冷,像是一块高山上顽固不化的寒冰,他最终还是没?有强硬把他带走,只是冷冷地盯着阮夭的眼睛:“他要是知道了,我不会帮你。”
阮夭莫名颤了一下。
这点细微的动?静很快被裴西楠看在眼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阮夭这位经纪人。相比起经纪人,裴西楠觉得?他更像是一个监视者。
至于杨斐是在替谁监视阮夭,他还不得?而知。
是那位传说中的金主?吗?
裴西楠眸色沉沉。
秦霜本来也想跟到?医院去,但是裴西楠随口诌了个借口把她诓走了。
阮夭看着裴西楠受伤的地方,眼睛还是红红的。
他的眼型生的很漂亮,瞪圆了的时候像只懵懂无辜的小鹿,垂下的时候又如同古画中美?人那般艳丽,眼尾斜斜着向上飞起,洇着浅浅如酒醉的绯色。
裴西楠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打量着阮夭的脸蛋,他还是那个想法:凭着这样一张脸,就算是个废物都该红透半边天了。
到?底是为什么会到?如今都是无声无息的呢?
车厢里气氛有些压抑,裴西楠忍住想要摸摸阮夭眼睫毛的冲动?,开?口问道:“那个人是你的粉丝吗?”
“你的手疼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但是很快阮夭意识到?自己在讲废话,脸上浮起不好意思的红色,低声回应说:“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
他装作很不在乎的语气昂起下巴说:“反正我都习惯了。”
他还担心裴西楠受到?了惊吓,端着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拍了拍裴西楠的肩膀,天知道他明?明?只比裴西楠
大了一岁:“我不应该拖着你拍这个杂志的,我也不知道私生粉会找到?这里来,你的医药费还有误工费,我都会赔偿的。”
裴西楠的注意力?却放在了阮夭说的“习惯”上面,他故作无意地问他:“这样的人,很多吗?”
阮夭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私生粉的事?情,蝶翅似的睫毛飞快地抖了抖,皱着眉头偏过了视线。
这个样子,挠得?裴西楠的心更痒了。
他再?一次确认了阮夭就是天生有着令人丧失理智的魔力?,越是靠近他,就越是容易被他逼疯。
会想他为什么不能一直看着自己,为什么要和别人说话,为什么不能永远属于一个人。
阮夭自己却没?有弄懂这种莫名其妙的魅力?。
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天生比较招人恨。
不管怎么样,起码在他手臂休养的这几天,阮夭就是属于他的。他有的是时间一层一层揭开?他的秘密。
因为男人的刀刺偏了,裴西楠的手臂并没?有伤得?很严重,万幸没?有伤到?肌腱和神经,只是刀口很长,需要进行缝针。
听见?缝针两?个字阮夭的耳朵尖就开?始抖。
裴西楠坏心眼地凑过去:“你害怕?”
真男人绝不害怕这个。阮夭耳朵尖发抖,眼皮也在抖,别别扭扭地转过视线:“没?有啊,谁害怕,我才没?有。”
裴西楠最终还是没?忍住上手捂住了阮夭的眼睛,簇簇睫毛在掌心细细地颤着,挠的少年全?身都战栗似的发麻。
“在外面等我。”
阮夭坐姿特别乖巧,弯弯眼对裴西楠说:“等你哦。”
裴西楠进去手术缝针的时候,阮夭无所事?事?,便仰着脑袋很专注地看着清创室外面挂着的牌子,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开?门?。
“你是谁家带来的?”男人轻浮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阮夭郁闷地转回头去,发现一个扎着小马尾的高瘦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见?阮夭转过脸来,男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
下一秒,他很自来熟地坐在了阮夭身边:“在等谁啊?”
阮夭不喜欢
男人身上格外骚包的香气,挪了挪位置:“等朋友。”
男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隐隐被讨厌了,很亲昵地又凑近了一点,几乎碰着阮夭的肌肤。
“小朋友,你长得?好漂亮啊。”
你说话好变态啊。
阮夭连笑都懒得?给他了:“我成年了。”
男人手上缠着雪白的纱布,阮夭很坏心眼地猜测他可能是因为嘴贱被人暴打了才来医院的。
他低着头满眼轻佻笑意:“成年了也还是小朋友,你长得?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出道呢?”
“……”
阮夭从?未有此刻一般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职业被侮辱了。
他抬起漾着细碎光影的琥珀色眼瞳,额角都隐隐冒出青筋,如果?是动?漫小人的话现在头上一定画满了井字符:“我没?兴趣,您要是好了为什么不直接出院呢?”
男人举了举手上缠着的一圈纱布:“你说这个?”
他笑眯眯道:“没?有这个怎么可以遇见?你呢?”
阮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觉得?再?说下去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要打人的心了,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里面的是我男朋友,你这样说我,他一会儿出来了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男人脸上笑意凝固了。
他低着眼深深地看着阮夭,阮夭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居然是铁灰色的,让人联想到?冷冰冰的金属,莫名心头一颤。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关?你屁事?啊老头!”朋克歌手满是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响起。裴西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完缝合手术了,站在门?口满脸黑气地看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在勾搭阮夭。
“这么闲的话不如找个厂上班吧。”裴西楠用完好的那只手把阮夭拉起来,他和灰眼睛男人差不多高,彼此对视的时候有种针锋相对的凌厉感。
“搞别人男朋友真给你能的,臭傻逼!”
裴西楠冷嗤了一声,拉着阮夭就走。
他脚步很快,阮夭必须要小跑才能跟得?上,急得?脸上汗珠都沁出来了,他们两?个到?底谁
才是病患啊喂!
灰眼睛男人站在身后看着阮夭有点趔趄的背影。
纤瘦的,一只手就能掌控的美?人。
他咧开?一个有点血腥的微笑,铁灰色的眼睛里瞳孔如同蛇一般收缩成竖线,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冰冷而粘腻:“我好像找到?最适合‘宁真’的演员了。”
“不,他就是‘宁真’本人。”
“就是他身边那个没?礼貌的小鬼有点麻烦。”
阮夭这边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他被裴西楠拉着往大厅下去,挑起眉毛:“你不用住院吗?”
裴西楠举着被抱着纱布的手臂,动?作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语气好凶:“这点小伤住什么院,当然是回家了。”
他说完又意识到?了什么,拧着眉头瞪着阮夭:“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借口推脱责任了,我伤口一天没?好你就不能走!”
“还有……”裴西楠眯起眼睛,很危险地朝阮夭走过去。
阮夭懵懵地,被逼着靠在墙上还结巴:“你干干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男朋友吗?”裴西楠语气很古怪,“说了又不认?”
阮夭白瓷似的脸颊上腾得?一下漫起桃花般的粉色,他眼神慌乱地四下飘散着就是不敢看裴西楠的眼:“我那不是就是随便说一下,你不要生气。”
“我不管。”裴西楠面无表情单手把阮夭禁锢在墙面和自己之间,“我是小学生,你说了就要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小裴:我是小学生,老婆送我。(理直气壮.jpg感谢在2021-07-1423:56:56~2021-07-1702:2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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