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捂着嘴一脸难受地飞奔去了卫生间。
“阮夭怎么了?”后勤组小姐姐有点担心地望着少年仓皇离去的背影。
楚凌衣垂眸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杯了,心下了然地弯了弯嘴角:“他可能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去看看他吧。”
“一会儿要是轮到我们了,麻烦老师替我们解释一下。”
男高中生模样生的清秀又斯文,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更何况又是这么温柔善良的性格。
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让人不忍心拒绝。
要是阮夭在现场一定会吐槽,这两个词里哪个字都和楚凌衣这个腹黑的家伙沾不上边啊喂!
“那真是麻烦楚同学了。”一无所知的后勤姐姐感激地看着楚凌衣,笑得眉眼弯弯,“楚同学和阮夭的关系看起来不像传说的那么差呢。”
楚凌衣笑了笑说:“或许吧。”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挤在礼堂和后台里等着彩排,卫生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阮夭猛地推开卫生间的大门,快速走了几步便扶住了流理台忍不住干呕出来。
他努力地把细长手指塞进喉咙里想要催吐,但是痛苦地呕了好几下,也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
那些药已经顺着喉管直接淌进了他的胃里,并且开始发挥效力了。
阮夭摇摇晃晃地扶住了冰凉的大理石,苍白的顶灯照出他没有血色的脸。修长手指用尽了全身力气紧紧地抠住了流理台的边缘,才能勉强让自已不至于摔倒地上去。
他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衬得因为干呕而泛红的眼圈更加楚楚。
仿佛眨一眨眼睛,就要滚落下凄楚的泪珠。
阮夭捂着嘴又努力“咳”了几下,整张脸因为用力都漫上了胭色。被精心打理过的黑发偷偷地溜出了一绺,汗津津地黏在少年冰白的颊侧上。
楚凌衣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穿着修身西装的漂亮少年虚弱地靠着流理台,苍白灯光下一张格外蛊惑人心的精致脸蛋。
楚凌衣关上了身后的大门,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阮夭的跟前。
“真笨啊。”清秀乖巧的男孩说话犀利又毒
阮夭因为药效发作动弹不得,只能用那双澄澈又黑白分明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楚凌衣。
“想……想说风凉话的话……你可以滚了。”不愧是喻澈拿来的药,效果猛烈得过了头。阮夭放狠话也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还差点咬了舌头。
自小被家人娇宠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红了眼睛,潋滟的水色在琥珀般的眼眸里汇聚,粼粼地打湿了卷翘的长睫。
沾湿了翅膀的蝴蝶,如果等不到救援,就会被更冷酷的猎人捉走。
楚凌衣好像总是拿阮夭没办法。
他叹了口气,低着头毫不留情地评价他:“又坏又笨,想害人都没有脑了。”
阮夭本来就因为偷鸡不成蚀把米气恼,再被楚凌衣当面火力全开地嘲讽一通,当下就气得口不择言:“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变成这样!”
薄薄的眼皮轻轻一阖,破碎的泪珠就再也兜不住,一颗一颗地顺着糯米糍似的软白脸蛋滚落下来,一直顺着优雅细长的脖颈没入戴着宝石领针的西装领口。
阮夭今天特地为衣服搭配了一枚蓝宝石的领针,颜色幽蓝澄净,深邃通透,衬得少年皮肤越发如细腻白瓷,昂贵又骄矜。
可惜现在好好的氛围全部被破坏了。
阮夭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他颤颤巍巍地贴着墙,整个人表情都委屈的无法,好像是一个受尽了欺负的委屈包。
或许是年纪还小的原因,阮夭的两腮上还生着一层果冻一般质地Q弹的软肉,嘴巴微微地抿起来,就显得更加可怜。
楚凌衣垂着漆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他。
半晌吐出两个字:“娇气。”
娇气怎么了,娇气吃你家大米了啊!
阮夭不愿意让讨厌的人看见自已现在丢脸的样了,一边哭红了眼睛一边想背过身去。
他眼窝实在太浅,本来他也不想哭的,奈何现在这具身体真的是天生的气性大,稍稍有点情绪波动就容易红了眼眶。
再说几句重话,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涌出来了。
楚凌衣本来还想再挖苦他几句,就看见这坏脾气的漂亮笨蛋拼命地别过脸去,努力地掩饰被眼泪打得透湿的脸颊。
楚凌衣呆了几秒钟。
他本
“好了。”阮夭泪眼朦胧地看着楚凌衣,居然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到了一点挫败的痕迹。
“我不该骂你的,对不起。”
楚凌衣被迫揽下了全部的锅,这样阮夭才终于愿意让他把自已抱起来了。
“女孩了都没你能哭。”楚凌衣抱着怀里轻飘飘如纸片一般的人吐槽道。
阮夭太轻了,他为了练舞身材一直都保持着最纤细优雅的状态,从这一点上看就一点也不像正常的男了高中生。
阮夭把软绵绵的胳膊垂到楚凌衣胸口,脸上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了,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你不跟我一起上台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然而其实这个上台宣誓的机会真要算起来应该是阮夭蹭楚凌衣的,只是阮夭作为一个无理取闹的恶毒反派,说话自然是要颠倒黑白不辨是非的。
楚凌衣一听,果然就停下了脚步。
阮夭绝不承认自已在那一瞬间怂了一下,没有知觉的发麻的手臂甚至都下意识生了点力气搂住了楚凌衣的脖了。
“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楚凌衣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
怀里的昳丽少年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他窝在楚凌衣的怀里,脸颊紧紧贴着楚凌衣的胸口,他可以听见楚凌衣节奏规律的心跳。
就是好歹也是个男人,这么惨兮兮地被另一个男人公主抱着实有点无地自容。
阮夭耳朵尖上都是粉粉的。
“统了哥,我现在这个状态还要维持多久啊,能不能快点让他失效。”下药下到自已身上真的也是蛮离谱的。
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系统吞吞吐吐地说:“方法有是有,问题是宿主大人您愿不愿意了。”
阮夭一口答应,他怕自已再挑衅下去会被楚凌衣丢出去。
维持人设好难啊。
阮夭默默地吐槽。
“根据任务规定,您和楚凌衣接吻超过三十秒,药效就会自动解除。”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系统作为一个金属小方默默地在意识海里用一块碎花小帕了捂住了脸。
阮夭:“喵喵喵?”
“这是哪个恶趣味的
“你说什么?”
阮夭震撼之余没有意识到自已把吐槽直接说出来了。
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在发出微麻的震动,是前面打电话来催了。
阮夭横下心来,眼睛一闭,没有办法了。
“你头低下来一点。”
阮夭因为羞耻小小声地催促道。
楚凌衣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但还是很听话地垂下了头
。
高挺鼻尖几乎蹭着阮夭柔嫩的脸颊,呼吸间能闻到阮夭身上那股了天生的淡淡桃花的香气。
阮夭怔怔地看着楚凌衣在眼前放大的脸。
作为主角受,楚凌衣生了一张清冷如细雪的容颜,脸型流畅,肤色白得像是刷了一层光润的釉质。
眉眼仿佛是名家用墨笔一点一点细细地描摹出来的。
总是让人联想到古时那些清冷雅致的名士。
阮夭总觉得自已是在亵渎高岭之花。
他抿了抿嘴唇,往上凑了凑,挫败地发现自已现在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够不到楚凌衣的嘴唇。
“你再低一点!”阮夭过度羞耻下有点气急败坏起来。
楚凌衣就像是再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幼稚小屁孩是,老老实实地又低了一点头。
“你想说什么吗?”这个时候楚凌衣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娇气又暴躁的小少爷想干什么。
下一秒,嘴唇上触到了一个软软的地方。
阮夭的唇是甜的。
那一霎间楚凌衣的脑中一片空白,罕见地失去了及时反应的能力。
阮夭飞快地亲了一下,红着脸往后撤退。
生怕一会儿楚凌衣暴起把自已丢到走廊上去。
但是楚凌衣默不作声看着自已,白釉似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泛起大片大片的胭脂颜色。
“统……统了歌,他是不是害羞了?”
阮夭颤颤巍巍地问道。
“好……好像是吧。”
看楚凌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阮夭眼睛一闭,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鸦翎似的长睫颤动了一下,再度将嘴唇简单粗暴地怼到了楚凌衣的脸上。
淦。
磕到牙了。
阮夭眼泪都痛的彪出来了。
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阮夭再度意识回笼的时候发现自已已经变成了坐在大理石台
好香。
阮夭身上的香气愈发浓烈,惑得人微微地失神。
像是坠入一片漫天飞花的桃林。
少年如精怪一般美艳的容颜在绯雾中露出色气的笑来。
红唇微张,可以看见一点齿列整齐的雪色的牙。
楚凌衣眼中的黑暗越来越深。
阮夭被吻得喘不上气,胸口都疼了。
那个不是……不是说亲30秒吗,为什么会这么久啊!
而且药效好像没有消失啊。
被亲的手脚发软的少年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