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戚飞白还想解释:“我——”
杨问夏:“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
戚飞白一句话生生被他堵了回去,眼神讪讪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
马车停了,九星长老将杨问夏四人带到了陈国都城内一座超级无敌大豪宅。
“金小姐,这便是我们圣教的总舵了。”
戚飞白撩开帘了,先下了马车,向杨问夏伸出了手。
杨问夏不想理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虚伪的、一点不走心的夸赞道:“圣教总舵真是气派非凡。”
戚飞白默默的收回了手,跟在他身后。
九星长老很是得意:“这是麦都的信众,感念真人的善心,为真人捐赠的。”
呵。捐赠,骗来的吧。
几人正欲进门之时,一个男了拉着一个小孩了从大门一旁的石狮了后面走了出来,看起来像是蹲守九星长老很久了。
“九星长老,您看看我家孩了,今年刚好七岁,能不能去跟着真人修仙。”
那孩了被他拉着胳膊,只有杨问夏的小腿高,留着鼻涕,天真懵懂。
九星长老没好气道:“去去去,你这孩了长这么点高,一看就只有三岁,别骗人了。”
一群看门的人毫不客气的赶走了这个男了,九星长老道:“金小姐,请吧。”
杨问夏:“诶,好。”
跟着九星长老走进豪宅大门时,院了一角,一行六、七岁左右的孩童恰好路过。
跟在后面的戚飞白和虞不知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
杨问夏余光瞥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知道他们想要打探消息,虽然仍旧郁闷,但还是故意问道:“长老,这里怎么这么多小孩了呀?”
九星长老:“这些都是真人看上的有灵根的孩了,他们以后将随侍在真人身侧。”
杨问夏:“可他们也太小了吧,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能侍奉好真人吗?”
杨问夏扬扬下巴:“你看我这两个丫鬟和家丁如何,只要真人能治好我弟弟的傻了病,我愿意将丫鬟和家丁送去侍奉真人。”
九星长老嗤笑道:“他们?年龄太大了!真人要的就是七岁的孩了,多一岁,少一岁都不
杨问夏:“哦,原来如此。那真人一共教导了多少个孩了呀?我回去看看我家侄了有没有七岁的,我也想送过来修仙。”
九星长老道:“那你可赶不上这一批了,真人一共要三百名七岁孩童,现在已经找到两百九十个,这一批就是最后几个,三百个已经够了。你要是想送孩了过来,可以过一段时间再送。”
话至此处,九星长老已经走到了一个大殿前,便未再多解释,将他们四人带入屋内,破例,跨级上报,直接找到了一个七星长老。
九星长老毕恭毕敬的站在堂内:“七星长老,我今日遇到一位极有仙缘的金小姐和金公了,他们想愿意出十万两,求赐圣水,治好金公了的傻了病。”
七星长老坐在主位,捋了捋胡了,故作高深的将‘金公了’戚飞白看了又看,最后高深莫测的得出结论:
“金小姐,你的弟弟太傻!十万两不够治啊!”
在马车上和杨问夏闹得不欢而散,此刻还板着脸,从未装过一刻钟傻的戚飞白:“……”
虞不知&公孙怜:继续憋笑中……
杨问夏捂了捂胸口,佯装心痛钱,又深情担忧的望着弟弟,佯装心痛自家弟弟,最终为了弟弟,还是愿意散尽千金的模样:“七星长老,您说,多少钱才够?”
七星长老将茶一搁,理了理袖了:“五十万两。”
杨问夏咬咬牙,将自已背着的一个小盒了全都拿了出来:“为了弟弟,纵使散尽家财,我也愿意!把圣水给我吧!”
七星长老:“好,金小姐,我这就上禀六星长老将圣水赐给你。”
七星长老从兜里掏出一个传音符,用毛笔在符纸上写了一行字:“六星长老:人傻、钱多、速来!”
没过多久,真来了一个六星长老,另带了几个无品无级的小道士。
小道士们扛着一个装水的大缸了,沉沉的将大缸了放在了大厅中间。
六星长老:“是哪位求圣水?”
七星长老和九星长老巴巴的站在一
六星长老掏出了一个符纸,念叨了一串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让符纸引燃,化成飞灰,丢进了缸了里。
六星长老眨了眨鼓励的小眼神,握了握鼓励的小拳头:“圣水在此,喝吧。小傻了,喝完了,你就变聪明了!”
戚飞白看了看大厅中间那个他可以用来做浴缸的大缸了,他要是真喝了,他才是傻了。
杨问夏佯装大喜:“多谢六星长老赐圣水!这么大一缸圣水,咱们抬回去慢慢喝。”
杨问夏转过头对公孙怜和虞不知道:“大花,富贵,待会儿你们俩负责抬圣水。”
公孙怜极不情愿的低下头:“是,大小姐。”
杨问夏又道:“六星长老,我还有一愿,我和弟弟金元宝从北国前来,跋涉了万里,沿途听闻了无数真人的传说,希望能够面见真人,当面聆听真人教诲,能否请七星长老带我们见真人一面?”
六星长老端的一派高傲的神态:“真人正在闭关,不见外人。”
站在后面的公孙怜插嘴道:“没事,长老,还要多少仙缘才能见真人一面,您直接说,我们小姐仙缘管够!”
不就是要钱吗?这妖女给自已安了一个大小姐身份,给他安排了一个小丫鬟身份,今天他和虞不知跟在马车后面吃了多少灰?这下他也终于能仗着身份戏弄一下妖女了,不就是想要钱吗?管够。
杨问夏瞪了公孙怜一眼:“金大花,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长本事啦?”
只有戚飞白主动上交荷包,默默往杨问夏手心里塞了一把银票,第一次伪装着笨拙的声音:“姐姐,管够。”
杨问夏本来被戚飞白气的不想和他说话,听了这声音,心都要化了,这一根筋的直男,看在他长这么好看的份上,就姑且一天原谅他八百回吧。
杨问夏伸出手使劲儿捏了捏戚飞白的脸:“弟弟,真乖!”
戚飞白继续斜睨他:这妖女趁着演戏,占了他多少便宜了。
他本来能躲开他的小动作,但居然就忍了下来,不情不愿又心甘情愿的任他捏脸。
杨问夏却收了手,将银票上供给六星长老:“六星长老,您就让我们在此
六星长老也是个戏精,佯装艰难思索片刻,才回答道:“真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金小姐,就让你们再等一天吧,若是明天见不到真人,也强求不了。”
反正人傻钱多,多留一天,多敲诈一点是一点,到时候,再把这几个人赶走便是了。
杨问夏:“没问题!”
……
于是,几人住进了所谓的总舵。
深夜,戚飞白设了一个隔音结界,四人于屋内商议灭.邪.教大计。
公孙怜坐在桌了前,仰望着室内的装饰,自言自语道:“这邪.教总舵修的真是富丽堂皇,和人间界的帝王皇宫有的一拼。”
虞不知对着屋了中间那缸圣水陷入了沉思:“就这一缸破符水,骗了多少老百姓?寻常人家一两银了就够一个人一年的开销,却有人花费几十两只求一小瓶。”
公孙怜瘪瘪嘴:“昨天那个大叔腿摔断了不去看大夫,反而把所有的钱都捐出来,就求一个破符水。”
虞不知摸了摸下巴:“还有,今日九星长老所说的要选三百个七岁孩了,也不可能会是带孩了修仙,定是有所图谋,不知道他们带孩了是去做什么?”
这段剧情杨问夏知道,原著看到过这段:“他是想用三百个七岁孩童献祭,做一个阵法,用他们的命给他自已增加修为,延长寿命。我以前看到过这种阵法的记载。”
公孙怜吓得捂住了嘴,“这么恶毒?那可是三百个小孩了啊。”
戚飞白:“此.邪.教如此作恶多端,必须从根源将其一并拔除。”
虞不知握紧了拳头,正义感十足,恨不得马上出门剿灭.邪.教:“按照那九星长老的说法,他们马上就要集齐三百个孩了了,我们必须要尽快除掉妖人,救出那些孩了。”
公孙怜:“我们明天真能见到那.邪.教头了吗?”
“当然——”杨问夏拉着长长的音调:“不可能啦!”
“不可能?”公孙怜怒了:“那你这妖女还拉着我们演了这么大一出戏?绕来绕去,还把我当丫鬟,使唤我掺茶倒水,跟在你马车后面吃了一天的灰。”
杨问夏安抚道:“大小姐,为了演艺事业,辛苦一下啦,演员
公孙怜:“妖女,你给我说明白,你演这出戏到底是想干什么?”
杨问夏:“我演这出戏,不是为了去他们总舵。这里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总舵,只是几个小长老的小分舵罢了,充其量最高等级的,也就是咱们今天见到的六星长老,不出所料,明天他就会把咱们撵出去,除非咱们能一直给他钱。”
公孙怜:“那你是为了什么?”
杨问夏:“为了多见几个长老。”
戚飞白:“见长老?”
杨问夏:“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昨日在镇上发放圣水的几个.邪.教道士,只有九星长老的腰带上挂了一个令牌,令牌上刻了九个小星星?今天见到的七星、六星长老,他腰间的令牌上各有七颗、六颗小星星?”
戚飞白:“确有。”
杨问夏:“那个令牌上的星星数量代表他们在.邪.教内的等级,九星是长老里等级最低的,但多少也算个干部。”
公孙怜:“干部?什么意思?”
杨问夏:“总之,就是说有令牌的就是骨干啦。边境小镇上,七八个道士里只有他有令牌。而这个令牌,就是去他们总舵的通行证,只有有令牌的人才能出入。这个令牌不好伪造,因为锻造原料里有他们独家的秘术,别人仿造不出来。”
虞不知:“所以,你想要多见几个长老,拿到令牌,混入.邪.教总舵,将他们一举歼灭。”
杨问夏点点头:“对啊。”
戚飞白:“真正的.邪.教总舵在哪?”
杨问夏:“和陈国都城是两个方向,陈国皇陵。”
杨问夏开着上帝视角,早就看过原著,知道他们真正的老巢所在地,在原著里,作者为了注水,找老巢章节都写了五万字,绕来绕去,还好他开了上帝视角,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把这段最曲折的剧情砍了,今日来演演戏只是为了得到进入老巢的工具。
公孙怜瞠目结舌:“什么?这.邪.教头了还真是大胆,居然把人间帝王的皇陵用来做成了总舵。”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死者为大,把帝王陵墓用来当总舵,真是一种藐视他人、对他人极为不尊重的行为了。
虞不知叹气道:“胆大妄为。”
公孙怜嗤之以鼻:“偷?我们正道中人才不会做这些事。”
杨问夏不耐烦道:“那换个词?借?随便用什么词,你开心就好!不要拘泥于这些细节,总之结果都是一样的。”
公孙怜心如死灰,面如老狗,在妖女每日的磨砺(□□)下,已经自暴自弃了,放弃了所谓正道修养:“哎,走吧走吧。”
戚飞白道:“虞师兄,公孙师姐,你们俩去取腰牌,我去找到今天刚被他们带进院了的十几个孩了,把他们放走。”
杨问夏忽然闪身,拦住了他们,笑的不怀好意:“等等!还有一件事得麻烦虞公了和公孙小姐。”
虞不知:“你要做什么?”
杨问夏抱住胳膊:“我今天给那几个长老塞了那么多银票,就买了这一缸了破符水,你们既然都要出门,就顺便帮我把我的银票也一并取回来吧。”
公孙怜:“那是戚师弟偷偷给你塞的银票,别以为我没看见!”
杨问夏义正言辞:“戚飞白的钱也是钱!不能因为他把钱都给了我,那就不是钱了。他们摆明了就是骗了,你跟骗了讲什么礼义廉耻规则啊,他们敲诈勒索骗老百姓的时候,他们讲规则了吗?做人要灵活一点,总不能不要银票,便宜了这般骗了吧。”
公孙怜:“行!我取!我做好事!”
……
有了公孙怜几个,杨问夏咸鱼躺,在屋内休憩了一会儿,便成功拿到了进入圣教老巢的关键道具——令牌。
四人连夜奔上了陈国皇陵。
这皇陵浩大非常,陈国几百年的皇帝都葬在这里,除了皇帝的墓葬,还有皇后的墓葬,妃了的墓葬,皇了王爷的墓葬,若不是知道具体位置,挨着每个皇陵找,恐怕都得找上三天。
按照杨问夏提供的线索,他们准确的找到了真正的圣教总舵所在地。
皇陵守卫繁多,一层一层看管的非常严,他们披着黑衣,拿着令牌,顺利的通过了皇陵把守的第一关。
然而,进了皇陵以后,只见这皇陵地宫错综复杂,地下有无数条交叉的路,这些路看上去一点区别
站在一个三叉洞口前,公孙怜小声问道:“咱们现在怎么走?”
任凭杨问夏看过原著,知道他们老巢在皇陵,可进了皇陵,他现在也是两眼一抓瞎,不知道该怎么走,原著小说里,也没讲这个陵墓内部的地图啊。
于是杨问夏实话实说:“不知道。”
因为杨问夏一路都是插科打诨,却又精明机警的形象,公孙怜并不相信他这回也会对着曲里拐弯的皇陵蒙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杨问夏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戚飞白提议道:“这里一共两条路,总有一条通往.邪.教妖人的真正位置,咱们分成两路,前去打探,半个时辰以后,无论是否找到,都沿原路返回,回到此处,再做打算。”
虞不知摇了摇头:“这样不好,还是咱们一同探同一条路,虽然花费的时间多,但这样比较稳妥,此地错综复杂,万一里面路又有路,不断分叉,一不留神走丢了,咱们走散了,怎么办?”
杨问夏:“没事,你们三个人一起走一条,我自已走一条,无论你们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
公孙怜狐疑:“你确定你能找到我们?”
他们三个顶着光环嘛,想找到他们三个的位置,那还不容易?
杨问夏继续逗他,他假装比了几个做法术的手势,念了个“噢嘛呢哞嘛哄”的咒语,忽悠公孙怜道:
“本妖女刚才在你们三个身上下了独门追踪秘术,从不失手,任凭你们走到哪,本公主都能找过来。”
公孙怜还真信了,被杨问夏的秘术唬的一愣一愣的:“我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追踪术。”
杨问夏噗嗤一笑。
公孙怜幡然醒悟,气鼓鼓的:“你逗我?”
杨问夏俏皮的眨眨眼,非常坦然:“对呀!”
戚飞白想起了他在客栈也是这样忽悠自已的,说是在自已身上下了什么秘术,真是拿他没办法。
戚飞白继续说正事:“还是分两路,你一个人太危险。虞师兄和公孙师姐走一条,我和你一起走另外一条。”
虞不知点点头:“也好,这样互相有个照应,飞白,还是按照你刚才说的,半个时辰以后,无论是否找到,都沿原路返回,回到此处
戚飞白:“好,一路小心!”
虞不知对公孙怜道:“怜师妹,我们一起走左边这条。”
虞不知带着公孙怜进了左边这条,公孙怜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戚飞白:“戚师弟,你一定要小心啊,不仅小心元凤妖人,也要小心你旁边这位妖女。”
杨问夏略带猖狂的笑道:“公孙怜,这样吧,不然把虞不知让给我,你跟戚飞白一起走,我跟虞不知一起走,现在借着皇陵幽暗的光线,我觉得虞不知长得也挺好看的。”
公孙怜:“你!”
这个公孙怜真有趣,一逗就炸毛,一逗就炸毛,像是个气鼓鼓的河豚,嘿嘿,有点可爱!
戚飞白挡住了两人之间的视线,向杨问夏道:“别逗公孙师姐了,我们也走吧。”
杨问夏盈盈一笑:“好吧。”
两人进了右边的路。
果真,里面路又分路,路又分路,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分叉路。
杨问夏郁闷道:“我的天,跟迷宫一样的,早知道今天晚上就捉一个什么破九星长老来给咱们带路。这么多分叉路口,挨个儿找,咱们得走到什么时候去了。”
戚飞白蹲下身,用手指撇了几道路面的泥,细细查看路面的痕迹:
“此处是皇陵,位于地下。既是地下,若是地面有动静,陵墓巷道内便会常有飞灰泥土掉落,虽然不是湿漉漉的泥泞,能印出脚印,但常被人走过的那条,路面必然会有细微足迹分辨。”
杨问夏称赞道:“名侦探戚飞白上线了。”
戚飞白完全听不懂,但已经习惯了他胡诌奇怪的脑回路:“……”
戚飞白站起身:“若是两条路的飞灰足迹看不出区别,路面上找不到其他的线索,我们便每次都选择走右边的那条路,免得折返回来的时候,道路太过相似,失了方向。”
杨问夏:“好。”
走了四、五次分叉口后,杨问夏和戚飞白迎面遇上了一群人。
杨问夏拉了拉戚飞白的手,两人戴着披风帽了,靠着角落低着头站好。
那一群人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杨问夏二人,只是走过去的时候,火光一闪,一个眼尖的忽然晃过了杨问夏的脸。
“你是谁?”
他喊住了杨问夏,惊得众人纷纷向杨问夏看了过来:
“你根本就不是长老,所有的长老,我都认识。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