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濮不信商媚娘,不是不想,是不敢,她身后站的是夏侯哲那个疯子,他若全然信任,只怕真的是什么都由对方掌控着走了。
直到现在商媚娘的一番剖白,他才放心。
“郎君,你……”
“如你所说,我恨他们,是他们改变了我的命,我想给楚帝添堵,但更想夏侯哲死。”商濮一改那病恹恹的颓然,眼神狠厉,道“楚帝儿子众多,几个儿子,成年的皇子也已封王,而今储君未立,他们必然会争得你死我活。”
“你知道皇位是个什么诱惑吗?就跟放在嘴边的一块肉,谁都想咬上一口,且看夏侯哲便知道了。”商濮呵的一笑,道“而王爷们同样也是一样,都是当王爷的,都是带把的,凭什么竞争,凭什么就是他而非我?帝王之家从没有什么手足之情,我那个皇兄,迟早会看到兄弟阖墙,甚至为了他这个位子弑父杀弟,那才是最大的添堵。”
商媚娘的心突突地跳。
“扯得远了,夏侯哲必会暴露,他若是不暴露,也会被成为弃子,他以为夏氏旧部非他不可,不,若没有宁先生在后给他归拢,那些人岂会忠于一个小儿?从前他们会看血统,看先夏太子的份上,但人都有私心,都有一根秤在心底。谋逆复国这样的大事,并非靠着烈心就会勇往直前的,他们也会看利益,值得与否。”
“人心易散,看不到盼头的事,哪个会跟着去送死?尤其身后拖着一家子,人有了牵绊,也就有了弱点。其实夏侯哲若是一直在封地,乖乖的听宁先生他们的部署,隐忍着,旧部的人,仍会真心奉他为主,,我也就没有机会了。”
“郎君,难道您?”
商濮看向她“人么,做得越多,容易出的错就越多,也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他不离开封地,不来京,岂会动心思,这心思一动,那就好办了。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却不知自己已把人心给磨散了,人心一散,再收拢,就难了。”
商媚娘红唇微动“您在他身边安了人?”
商濮没承认,也不否认,只道“夏氏旧部的人我没有办法完全撼动,可看着他从高处摔下来,也就够了。”
他要看着,他拥有着的东西,被他自己生生作没,如此,才能对得住这一副病体。
商濮想到这里,有些激动,脸上升起一丝病态的红,忍不住咳了起来。
商媚娘连忙去顺他的后背。
门外,有人轻声唤了一声郎君。
商濮让人进来,对方看到商媚娘时,脚步微顿了下,看商濮点了头,才捏着纸条上前,道“郎君,京里那边,王爷已经听从建议从天牢出来,他服了一夜醉。赵老身边的小童传来消息,先生已起意弃子另扶东少爷。郎君,龙卫快要摸到庄子这边了,您是否……”
“不必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商濮勾唇笑起来。
商媚娘后背发寒,她没想到,商濮的心性如此隐忍,藏得这般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过往,他都是做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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