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狠?哪哪都狠!
还有,拳拳爱护之意?
宋致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简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向宋致远,对方的眼里,没有半点笑意,渐渐旳败下阵来,苦着脸道“大哥就别挤兑小弟了,小弟这个模样,难道还不够惨淡吗?难道要小弟丢了命,才叫更惨么!”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宋致远道“你不甘心从此成为废人,求医问药,可以。但是让道僧奇人来给你做什么法场,那不过是邪门歪道,徒惹笑话。你也是个读书人,你应该很清楚明白,若是靠这个就能百病全消,这世间还需要什么大夫?上香求神就行了。你所做,不过是自欺欺人。”
宋致庆捏了捏拳,抿起了唇,好半晌才苦笑道“是小弟错了。”
宋致远淡淡地瞥他一眼,道“你认错不认错于我来说无甚意义,老三,你别忘了,你是一个男人的同时,也是一个父亲。你负你的妻房,已为不忠,再负你的儿女,那就是不慈,难道你想看着孩子唯唯诺诺,整日担惊受怕?”
宋致庆沉默。
“宋家不会薄待洲儿他们,可你才是当爹的,孩子少不了你的教养,试想你在山西时,你和他们的相处,可是如今这般,见你只剩畏惧和惊惶而无亲近?”
宋致庆浑身一僵。
“还是那句话,你想求医问药,广寻名医,可以,但我不希望再有道僧之类的入府,整得府中乌烟瘴气,你也神神道道的。”宋致远冷淡地道“你若想问道,随时可远行,便是寻一处世外桃源休养,也是可以,我言尽于此。”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
宋致庆看着他出门,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怪,重重的捶了几下没有知觉的下身。
他好恨!
沈氏进来的时候,见到这个画面,眸子一垂,走了过去,把他滑落的毯子拉到腿上,道“老爷,您该喝药了。”
宋致庆一把抓着她的手腕,盯着她恶狠狠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成了废人,此生无望。”
沈氏看着他,默默地把他的手拉下来,道“妾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视乎老爷怎么想,人有许多事可以做。当不成官,也可以做其他的,比如教书育人,比如编书成典,或往琴棋书画钻研。”
“你说得和他们想的一般容易,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废的不是你们,自然说得轻巧,这行动不便,就已经阻断了无数可能。”宋致庆磨牙切齿。
一个人连如厕这样最基本的事都需要人来伺候着,就是放开手脚,又能做出多少成绩?
沈氏听出他话里的怨怼,心想这又能怨谁呢?
她看了满脸不甘的宋致庆一眼,道“老爷还得振作,孩子们也还需要您教导,您也是考过正经科举的不是吗?正好趁着养病的时候,教一下洲儿他们的功课?”
宋致庆不说话,阴沉着眉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氏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端来药,服侍他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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