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强势的态度让屋里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从她成为容衡阳妾室之后,一直对长辈毕恭毕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话。
容老夫人口口声声都在为她着想,她这是一点都没把两个长辈放在眼里。
容秦氏当即呵斥:“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你祖母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副嚣张态度;
不知情的,怕是以为国公府由你当年,换做我当年这般放肆,早就被老爷赶出家门,你也只有仗着衡阳宠你,才敢这般霸道。”
容衡阳帮衬:“母亲何必在这里煽风点火,阿影也没有说错什么,她虽然嫁给我,也是自由之身,无论她想去何处,想做任何事,我都会支持。”
容老夫人拍打着桌子,用力点头:“很好,真是宠得你们无法无天,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遵守,她既然想要自由,那就离开国公府。”
容衡阳很是不解,祖母向来也是疼疏影的,为何今日百般为难。
疏影皱眉道:“还请祖母明示,到底阿影做错了什么,是因为非要跟随公子远行,还是因为我是孟家子嗣。”
此言一出,容老夫人脸上有些绷不住,她看疏影的眼神极为纠结。
“陛下已经开恩,一切都尘埃落定,可你偏要重新掀起那千层浪,你可知国公府都会被这个事湮灭。”
他们果然都知道了,那陛下哪里,迟早也会知道。
容老夫人又道:“你聪明伶俐,我确实很喜欢你,有你待在他身边,我也放心,可是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我们都完了;
两害相争取其轻,若是国公府要被你连累,我这个老婆子只能做一回恶人,先把你赶出去,这就是我的态度。”
容衡阳气愤上前被疏影拦住,她摇摇头,将心比心来考虑这个事,换做是她也会做出和老夫人相同的决定。
毕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让整个家族陷入危险当中。
她并不是惊讶,相反很早之前就想到这个结果。
“阿影,你拦住我干什么,难道还要让他们再抛下你一次吗?”
疏影看向他,那眼神让容衡阳不安。
他摇了摇头,可疏影还是说出来。
“祖母说得很对,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让整个国公府陷入困境,还请公子一纸休书,至此之后,你我两不相干。”
容老夫人大吃一惊,容秦氏也没料到疏影居然会说这种话。
毕竟都所有人都清楚两人感情有多深,怎么可能休了她。
容衡阳呆愣在原地,之前他就感受到过疏影这种情绪,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晓她会说什么。
容老夫人可没想真的拆散他们,连忙说道:“胡闹,难不成是故意要气我不成,只要你不去边南,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何这般固执。”
主要是疏影身为孟家人,这个时候去边南就有些不妥。
再加上一些传言,说她想找证据为孟家翻案。
那孟远东当年可是响当当的太师,又是大忠诚,他的死让许多百姓耿耿于怀,都盼望着有人给他翻案,这个事就在无形中被推动起来。
而疏影只要去了边南,就会在风口浪尖上,哪怕她不是为了寻找证据,可众所周知他们陛下多疑。
疑心这个东西就像猛虎野兽,随时能吞并一个人。
唯有阻止疏影同行,才能打消陛下顾虑,国公府上下才能安心。
疏影鞠了一躬,诚恳说道:“我并不是气祖母,你们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血海深仇,阿影不得不报,为了不连累你们,我必须划清界限。”
容衡阳已经听不下去,拉起她手就走。
“有什么话回屋再说。”
“公子,你让我把话说完。”
一向听她话的容衡阳这次没依她,手上甚至还加大了力量,在发泄心中不满。
容老夫人头疼扶额,叹气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该不会真的要休书。”
容秦氏满不在乎道:“母亲何须担忧,儿媳倒是觉得衡阳休她是好事,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疏影根本配不上衡阳。”
当初要不是为了给容衡阳开个腥,才不会让他收了疏影。
就算她现在贵为县主,也不过是他们国公府当年的粗鄙丫鬟,这点永远都改变不了。
容老夫人不悦瞪她一眼,“怎么,你还想着那白家丫头,他们和皇后斗得你死我活,你也真敢想。”
“母亲哪里话,这京城多的是名门贵女钟情我们衡阳,我早就没想着她,我就是觉得疏影委屈了衡阳,再说了她现在做这种危险的事,真要危机到我们国公府如何是好。”
秦容氏这番话也算恰到好处,让老夫人知道还有不少贵女惦记着容衡阳。
而且疏影做的事确实危险,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老夫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国公府,真要有人危机到大家安危,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手软。
即便是疏影亦是如此。
只要她肯乖乖听话不出家门,一切都好办,今后还是和睦一家人。
倘若她真的非去不可,那国公府也容不下她这座大佛。
“这个事情先看他们如何商量,你也不必再去多嘴。”
“知道了母亲,我再给你捏捏背。”
很明显老夫人态度已经改变,容秦氏就知道,能够在这种大家族熬到最后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紫竹斋,回到屋子容衡阳才松开手。
疏影揉着被他抓疼的手腕,看了他一眼。
“公子你把我弄疼了。”
容衡阳连忙抓起她手,看到手腕泛红,心疼吹了吹。
“抱歉,方才是我太激动,伤着你了。”
疏影并没有怪他,抽回手去找药膏,“我说要休书的时候,公子似乎并不吃惊,你是早就想到了。”
容衡阳点头:“上次你说不想连累国公府的时候,我就猜到你的想法,只是没有料到,你真的会说出口。”
说完他失落垂下眼帘,基本清楚疏影是迫不得已,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疏影却笑起来:“公子未免太感伤了,我们分开,但是没说今后就不能见面,我们照常过日子,还是在一起,反而不会因为我身份,连累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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