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却见容衡阳早就等在哪里。
她好奇问:“公子为何再此,难道陛下也召见你?”
容衡阳摇头,纵身一跃跳上马车,拉住她手说:“阿影,你不能去见陛下。”
疏影不解,“这是出了什么事!”
“陛下身边的宫女受过我恩惠,得知陛下召见你,偷偷给我送了信,她说昨日去给陛下送茶水时听到他和长公主谈话,长公主提到你心系孟家冤案,想要回去调查此事;
她在信中还提到陛下龙颜大怒,还说冤案都得有原告,只要孟家人绝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调查这些事,说明他动了杀心。”
疏影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吐出来。
“孟家绝后!就不会有人调查这个事。”
这是多狠毒的心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难怪容衡阳这般着急,在收到信件后他就赶去冯府,奈何疏影已经出发,他才快马加鞭到宫门口来堵人,好在还来得及。
疏影没有料到长公主真这么大胆,明知道自己有她那么多的把柄,还敢往枪口上撞。
原本只要她守口如瓶,疏影也就不会多事。
现在是她在中间挑拨,企图通过陛下的手来除掉自己,那疏影也不会对她客气。
“公子不必着急,我已经从洪公公口中得知了些情况,所以委托他去长公主府邸传信,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
“太危险了,我看你还是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容衡阳并不赞成让她去面对。
疏影摇头:“现在走反而显得心虚,陛下多疑,得打消她疑虑才行,否则他一定会深究,还会破坏我们计划,我已经想好对策,能够应付,公子别担心。”
容衡阳剑眉紧蹙,怎么能不担心,让她一人去面对狡猾多端的北坞帝,万一她说错话,那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陛下没有召见,这种时候明显也只是想见疏影试探画风。
他都已经写了休书,就不能再去管疏影的事。
“你确定不会有事。”
疏影斩钉截铁保证:“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公子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人多眼杂,别留下话柄。”
这会是陛下召见,他一个前夫等在这里阻拦,难免会落人口实。
容衡阳心有不甘,捏了捏拳头,只能咬牙跳下马车。
“我会在宫门外等候,真要有事,切记保护好自己。”
“好,我记下了。”
疏影露出笑脸,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她不会让容衡阳失望。
御书房。
陛下正在批阅奏折,洪公公领着人进来。
“陛下,县主到了。”
疏影上前行礼:“拜见陛下。”
陛下抬头打量着她,见她眼睛微微红肿,眼角还有泪痕,很明显是哭过,如此看来,她真是被休弃,还伤心不已。
并非像外界传言,说容衡阳只是假意休妻,为了让她和国公府划清界限。
真要是假的,她又何必伤心难过。
疏影在他眼里看到了满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早就料到陛下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在身上带了药粉,入宫时涂抹在眼角,会刺激皮肤红肿流泪,再加上她故作悲伤,陛下不会多想。
“县主受委屈了,今早朕已经训斥过容少卿,他不识好歹,居然在这种时候休妻。”
疏影抹了把泪回道:“多谢陛下体谅,臣女毕竟只是国公府低贱丫鬟,不比大家闺秀懂得礼节,时常冲撞长辈,惹公子生气。”
陛下义正言辞道:“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在你有孕时休妻,你应该来找朕给你做主。”
疏影又怎会不知他虚情假意,无奈道:“陛下隆恩,臣女已经没齿难忘,实在不想为了这种事来叨扰你,如今能得到陛下关怀,臣女感激不尽。”
陛下看她如此虔诚,和颜悦色道:“你倒是懂事,今日朕叫你来,是听到一个传闻,想要听听你解释。”
疏影诚恳颔首:“陛下有话尽管问,臣女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陛下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让洪公公给她搬来椅子。
对待这种虚情假意的人,只要顺从他的心意,对应起来并不困难。
疏影谢过恩才坐下,在陛下看来,她就是一个苟且偷生之人,能掀起什么风波。
陛下故用轻松语气寻问:“听闻你也要去边南,还要祭祖。”
这话疏影不能说谎,如实回道:“回陛下,确有此事,臣女从未离开过京城,也未曾祭拜过列祖列宗,臣女想要告诉他们,如今陛下洪恩,赐我县主之位,还对成女照顾有加,让他们保佑陛下千秋万代。”
疏影只想让他不得好死,但是为了哄他开心,只能昧着良心说话。
陛下一听这话笑开了颜,那该死的孟远东当年还想揭发他罪行,被他屠了全族。
这会他们唯一的后人,还不是对自己俯首称臣,还要保佑他北坞千秋万代。
“很好,你能有这心意,朕深感欣慰,你要多给先太师烧点纸钱,让他们保佑我北坞开疆扩土,统一各国。”
疏影咬紧牙关,指甲狠狠掐着手心,这无耻之人还企图统一,真是可笑至极。
但她只能笑着回道:“臣女就预祝陛下早日达成宏图霸业。”
陛下欣喜,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你要去边南,容少卿他们明日也要出发,这是不是未免太巧合了些,朕可听长公主说,你有很多心思。”
疏影就知道还没能完全消除他疑虑,既然扯上长公主,那就先把话题岔开,而且算着时间,那罪魁祸首也快到了。
“陛下提到长公主,臣女有一事不得不说。”
陛下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不悦道:“你可知议论皇族有罪,就不怕朕给你治罪。”
疏影起身再行一礼,认真道:“事关重大,臣女怕再不说,今后都没机会,哪怕是治臣女的罪,我也心甘情愿。”
这话倒是引起陛下注意,他点头:“你且道来,让朕听听何事。”
疏影深吸一口气,故作沉重的样子,抬头严肃道:“回陛下,臣女前些日子被长公主绑回住所,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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