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郁闷地冷下脸看着他,从昨晚起积压的心火再次被燃起。
“喝药你让我听你的就算了,现在吃个饼你也要管!下次是什么?”
“一个饼是小事,那下次遇到别的同样的小事是不是我一样要听你的!可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而不是你来尊重我的意愿,问我想不想要,乐不乐意!”
想着从小到大被管控的压抑,周柠越说越生气,音量不自觉提高。
“你别来跟我说什么为我好,真正的为我好是尊重我的意愿,不是把你的意愿强加到我身上。”
看出周柠的委屈,沈明修本有些后悔,可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顾世简,他心里窜出火苗。
尊重?
她若对他坦坦荡荡毫无隐瞒,他自然可以做到,可事实是她一次一次地瞒着他。
之前因为陆追,现在又冒出一个顾世简,她瞒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要留的后路,又是为什么?
他有想过直接拆穿她,告诉她他查到的一切。
可一想到他拆穿的结果很可能是她继续想办法编织一个谎言,他便觉得很没意思。
“我说你一句,你就和我扯这么多,你是有多喜欢吃这个东西?”
周柠失望地别过头,这根本不是鲜花饼的事。
她不信他没听明白,只可能是他装不明白。
沈明修继续说:“你真喜欢吃我可以让人专门给你做。”
周柠心中冷笑,“不用麻烦。”
沈明修:“怎么?我给你的你又不要了,还是说,顾世简给你的就和别处得来的不一样?”
周柠拧眉看向他,“你又在吃醋!”
她看向桌子上的盘子,恍然明白了。
虽然他刚刚在开会,但是有心人看到大师兄来找她,难免不会告诉沈明修。
“你能不能不要见我和别的男人走得近一点就乱吃醋?”
“做不到!”
沈明修压抑着怒火,一手扣在周柠的后脑,低头看着她,
“周柠,注意你已婚的身份,和异性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我作为你的丈夫,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沈路远这时推开门,沈明修松开周柠回头。
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沈路远脚步顿住疑惑地问:“我打扰你们了?”
“有事直说。”沈明修催促。
沈路远纳闷地看着他,“是你通知我跟你去出差。”
沈明修这才想起来他找周柠是要说什么。
挥去脑中的杂念,他看向周柠,语气温和几分,“我要出差,至少一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周柠也缓和了情绪,“家里还有孩子,如果不是我非去不可,我还是不去了。”
早知道周柠不放心陆冉,沈明修已经有心理准备她会拒绝。
其实她去不去都无所谓,只是他不想好几天见不到她。
“也好,我等会儿就要出发,很急。公司的事交给你了,能处理的你都可以做决定,实在处理不了的等我回来。”
他又说:“我不在家,你乖乖吃药。”
“知道了。”
想着他马上就要出发,周柠没提她肠胃不舒服的事。
沈明修走得很急,做完准备后就出发了。
把他送走后,周柠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惆怅地按按太阳穴。
说走就走了,临走了还吵一架,真不值当。
等快到下班时间,估摸着不会再有人找她,她正要下班,顾世简找过来。
“说好的请我吃饭,你是不是忘了?”
周柠恍然想起,顿觉不好意思,她确实忘了。
顾世简又说:“一起吃个晚饭吧,方便吗?”
“方便。”
正好她饿了。
顾世简对周边不熟,周柠主动选了家附近的餐厅,一起散步过去,这样也避免了各自开车的麻烦。
“我和明修来过,味道很不错,你尝尝看。”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周柠翻着平板点菜,没注意到顾世简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点完菜,她不经意地抬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周柠轻笑,“怎么了?”
顾世简从恍惚中回过神,微微摇头,“没有,就是之前,一直觉得你还小,结果一转眼,你都结婚了。”
周柠以为他还在介意她结婚不通知他的事,“比较仓促,也因为不办婚礼,所以没有刻意对外通知。”
“婚礼什么时候补办?”
“再说吧,我也不确定。”
“婚礼这么重要的事,你没计划?”
周柠摇头,不在意地说:“又累又麻烦,我不在乎这个。”
“你们女孩子不是一般都很重视仪式感吗?”
“有憧憬是真的,但没有也无所谓。因为仪式感是为了自己开心,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像我和明修的身份,办婚礼时涉及到两家的人情世故,再加上各种规矩,想想都头大,所以也就不向往了。”
单是婚礼上对长辈改口这一项,就足够她头疼的。
察觉到周柠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顾世简心里对沈明修多了一份不满。
若是沈家对婚礼有明确的计划,周柠怎么可能不会对婚礼有期盼。
除非,是沈家本就没打算办婚礼,所以周柠才不考虑。
他不能理解沈明修是怎么想的,若换做是他,他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娶了他爱的女孩儿。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话茬,两人闲谈起曾经的事,周柠脸上挂着发自真心的笑意。
饭后,两人一起散步回停车场,分别后各自开车回家。
回到家时,两个孩子已经吃过晚饭,正在排排坐着看动漫。
王嫂迎上前说:“太太,药已经熬好了,我现在去给您端出来。”
闻着厨房内飘来的药味,周柠生理性排斥地咽了咽口水,胃里又开始不适。
想了想,她摇头,“我不喝了,你先放着,明天也先不用熬了。”
她可不想才吃了饭又吐出去。
“可是,先生吩咐说让您按时按量喝。”
“我不舒服,不想喝。”
“但先生说……”
周柠拧起眉,“我刚刚说了什么?”
王嫂犯难地看着她,“太太,如果先生怪罪我,我不好交代。”
所以就不怕她怪罪了?
以前,家里的保姆都听妈妈的,哪怕是许知年一个外人,在家里都比她有话语权。
而现在,王嫂又是优先听从沈明修的话。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我会和他解释,他不会怪到你头上。”
周柠上楼回卧室,正准备洗澡,沈明修的电话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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