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佯装怒容:“究竟怎么回事?”
侍卫飞快扫在场的贵夫人一眼,然后迅速垂头,嘴唇一张一合,明显有话要说。
侍卫这番做派,引起贵夫人们猜测不断。
庄夫人扶着肚子站起身:“怎么?”
她挑破侍卫的欲言又止:“到底闯入者为何人,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侍卫犹疑一阵才咬牙道:“闯入者声称大公子和大公子未婚妻。”
不等庄夫人做出反应,在场的贵夫人们讶异道:“庄家大公子顽劣一事早有耳闻,不成想如此荒唐!”
“庄夫人还是后母,有这么糟心的儿子,在府中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吧。”
庄母赔笑:“各位夫人着实误会了。”
她一边向贵夫人们解释一遍给侍卫挤眉弄眼。
侍卫欲盖弥彰地补充:“八成有人冒充长公子!”
“快去瞧瞧。”
等侍卫离开,庄夫人挺着肚子缓缓坐下。
贵夫人们识趣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但庄夫人与她们聊天时心不在焉,还时不时往门口看。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有情况,贵夫人们对庄禾愈发不满。
“庄公子的荒唐名声连远在京城的我都有所耳闻,庄夫人,你就是太好心,这样的儿子直接断绝关系算了。”
一个贵夫人抱怨,庄夫人眸底 闪过稍纵即逝的得意,很快她脸上又换上显而易见的苦涩。
“他虽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但也与我有血缘关系。”
“他母亲走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我……”
没有说完的话化为一声叹息:“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管太多反而讨人嫌。”
庄夫人一边抚摸肚子一边感慨:“但愿孩子出生后,庄禾能接受。”
忽地,她的脸皱成团,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苍白。
生产过的贵夫人看出庄夫人的不适,急忙让丫鬟去找大夫。
庄夫人白着脸,故作强撑:“我身体并没有大碍,哪里需要找大夫?”
“庄夫人,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逞强?”
庄夫人笑着应两句,艰难看向门口的方向,她眼神里尽是期盼。
扶着她的贵夫人没好气道:“那样的不孝子,到现在还挂念。”
“庄夫人你就是太善良,这才被那小子踩在头上欺负!”
庄夫人蹙着眉,一脸认真地反驳:“不,庄禾是个好孩子。”
“他虽然行事荒唐,乖张,但本性不坏。”
一人冷嗤道:“听闻府中还有个梅姨娘,只因招惹他不高兴,他便挑了那姨娘的手筋脚筋。”
“如今还卧床不起,好似精神都有些问题。”
说完,贵夫人盯着庄夫人,问道:“此事是真是假?”
庄夫人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帮着庄禾说话:“梅姨娘并非善茬,若不是做错事,怎会被……”
话音未落,庄夫人突然意识到说错话,立马止住话头,然后生硬扯开话题。
几位贵夫人露出了然的表情,就算庄夫人不立刻说明白,她们也能体会庄夫人沉默中的不言而喻。
“庄夫人,不如你去找庄老爷与那不孝子断绝关系算了。”
“对啊,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完全有时间培养肚子里的这个,至于庄禾,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贵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尽是对庄禾的不满。
“不是的?”
庄夫人弱弱解释,双眼红红的,仿若受到天大的委屈:“大家的好心我能理解,不过你们都误会了。”
“小禾是好孩子。”
她羸弱的解释在贵夫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细若蚊呐。
庄夫人唉声叹气抚摸着肚子:“小禾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有些不满。”
“当初我在姐姐床边承诺会照顾好小禾,怀上自己的孩子后,就没那么多心思管他,他对我心生怨气也情理之中。”
庄夫人这番话处处都在为庄禾说清,又处处诋毁他。
贵夫人们默契对视一眼,议论声也都低沉一些。
作为后宅妇人,小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尔虞我诈的算计。
庄夫人只是透露些许,她们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庄禾如此小肚量,连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孩子都留不下,更何况庄夫人是庄禾的小姨,也是名义上的母亲。
于情于理,庄禾都不该如此针对庄夫人。
也有精明的夫人看出庄夫人在接她们发泄对庄禾的不满。
只不过与庄夫人相熟,也会说两句庄禾的坏话。
就算庄禾真是无辜的,但庄老爷对庄夫人的爱意肉眼可见,与庄夫人交恶没什么好处。
等庄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庄禾这个儿子自然会成为弃子。
庄夫人在旁听着,嘴角勾起不易人觉察的弧度。
这是,庄禾和纪小纭踱步到花厅。
庄母与那几个贵妇人的谈话内容,庄禾和纪小纭听得一清二楚。
庄禾面无波澜,好似她们估计的人并非他。
纪小纭就没庄禾那样淡定,她只觉得胸腔中燃烧着一团怒火,炙烤着她的理智。
庄夫人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该说出诋毁庄禾的话。
尤其在这些在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妇人,庄夫人此举摆明要毁掉庄禾的前程!
纪小纭咽不下这口气,捏着拳头大步迈入花厅。
在庄夫人和几个贵妇人聊的热火朝天时,她冷声打断:“庄夫人,亏你还是庄禾的小姨。”
“原来你在旁人面前如此诋毁庄禾!”
“做人要有良心,庄夫人昧着良心撒谎,对得起先夫人在天之灵吗?”
庄夫人和其他贵妇人的讨论声戛然而止,齐刷刷看向纪小纭。
贵妇人面面相觑,就连庄夫人也满脸愕然。
谁也没想到纪小纭胆子如此大,竟然敢指责她们!
纪小纭冷笑着扫向几位贵妇人:“还有你们几个。”
“好歹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是非不分?旁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市井妇人还只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几位夫人怎么就不明真相乱嚼舌根?你们和长舌妇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对庄夫人以及这些贵妇人毫不客气。
她们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狰狞,看纪小纭的眼神里尽是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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