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想了想,把杨氏轻轻推开,认真地说:
“你刚才不是说请两个下人吗,那就请呗,家里有人走动了,那畜生肯定不敢乱来。”
“唉!我也想过,可要是那畜生铁了心要玷污我,那安排来的下人,也肯定是向着他的,请来了,不一定能保护我,说不定还会帮着他呢。”
杨氏说着,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胡氏扯过杨氏手里的汗巾,帮忙把眼泪擦掉,安慰道:
“我们可以绕过他,直接到老太太那去要人,再不济,还可以自己请嘛。你又不是没有月银,留着也不用,多请几个靠谱的来。”
“你这一说,我倒是放心了不少,我都这么多年没出去了,还得麻烦姐姐你帮我请两个靠得住的。”
杨氏止住了哭声,把那汗巾拿回到自己手里。
“别急,明天我先去老太太那说一声,老太太那要是没信,咱就自己请,你还没吃饭吧,今晚就在我这,陪我一起吃。”
说着,胡氏起身走到客厅门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张婶,还没煮好吗,没煮好就再多加点,二太太今晚在这和我一起吃饭。”
“好嘞,那我再多做两道菜。”
张婶在厨房里应着,胡氏虽然被老爷冷落了,但月钱和其他房是一样多的,在吃的方面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厨房里肉菜储备充足。
其实杨氏早就已经吃完晚饭了,她一个人习惯了早吃早睡。刚才胡氏走得太快,她也没拦住,干脆就留下来陪着再吃点。
好几年了,胡氏都是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今晚有杨氏陪着,开心得很。还烫了一壶酒,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天就黑透了。
这可把张婶等苦了,平时她都是等胡氏吃完后,收拾好碗筷洗干净,就回去找老公了。今晚把煮饭后的炭火扒出来,烤到连火星都没了,客厅里的两人还没吃饱。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吃完,洗完碗筷正准备回去,胡氏又叫住了她。
“张婶,你还没走吧,没走就帮忙把二太太送回去,酒喝多了,一个人走路不方便。”
“好嘞,不远,我拐个弯就到了。”
张婶巴不得赶紧走,满口答应下来,到客厅把满脸通红的杨氏扶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院子。
胡氏跟在后面,到了院门,关上栓上,还加了一把锁,也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连客厅门都没关,直接躺在床上。
喘了几口气后,她双手摸了摸,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少了石宽。
杨氏刚走,石宽应该不会这么快上来,她把鞋子一蹬,滚到了床上。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等着石宽上来。
左等右等,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不见平时猴急的石宽前来,胡氏终于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
酒壮怂人胆,酒也壮女人的胆。也不知道是断定大耳牛和老聋婆不会出来,还是因为心里有气,胡氏竟然连衣服都不套上,就这样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推开石宽那摇摇欲坠的小破屋的木门。
石宽难道不想和胡氏睡吗?当然不是,如此美事,哪个男人不想呢?他只是傍晚的时候被胡氏骂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今晚胡氏还让不让他去,所以才躺在自己的小破屋里辗转反侧。
此时他还没睡着,黑暗中看到有人影钻进小屋,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就知道是胡氏来了,紧张得不得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太……太太……你……你来干嘛?”
胡氏心里那个气呀,上前抓住石宽的被子,一下子就扔到了地上,人坐到了床沿,掐住石宽的脖子,压低声音吼道:
“你说我要干嘛?你不认得去我房间的路了吗?”
那力道不是很用力,石宽的呼吸都没有受阻,不过盖着被子挺暖和的,突然被掀开,凉意立刻席卷全身,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去抓胡氏的手。
黑暗中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这一抓,就摸到了那光滑的手臂,感觉有点不一样,顺着手臂又摸上去,又是滑腻腻的……
结合着胡氏的话,他终于明白了,掰开了胡氏的手,一把搂了过去,笑嘻嘻地说:
“哪能不认识你房间的路,我就是闭着眼睛倒着走,那也能走进去,我是看你今天晚上生气,不敢进去而已。”
胡氏已经深深的迷恋上了石宽,一日不见心里就痒痒,听见石宽这样说,气也就完全消除了,顺势躺在了那硬得硌身子的木板床上,埋怨的说:
“我是你主子,说你两句又怎么了,况且我还不是说你,我说的是……”
石宽没让胡氏把话说完,嘴巴就堵了上去,良宵苦短,别让那烦人的事占据美好时光。
就这样,在这寒冷的冬夜,两颗火热的心,不畏严寒,紧紧的贴在一起……
石宽的床,可就比不了胡氏的花梨木雕花大床了。那就是几块简易木板临时拼凑起来的,松松散散,哪里经得起两个人在上面折腾啊?
正当兴起时,那不堪重负的长条板凳一歪,整张床也就塌过了一边去,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了如滚石般的巨响。
“石宽啊,你干嘛了?”
声音惊动了隔着一间杂物房的大耳刘。
酒劲上头的胡氏,床都塌了仍然不愿松开石宽,不过却是被隔壁大耳刘的叫声给吓住了,连忙去捂住石宽的嘴。
石宽也是吓得差点发抖,他把胡氏的手挪开,喊了一声:
“没事,做了个噩梦,掉床底了。”
“哦!做噩梦啊,明天去摘点桃树枝,放到枕头底下,就不会做噩梦了。”
大耳刘本想起床去看一看的,可是天气太冷了,他的脚又不太灵活,也就懒得折腾了。
“好,明儿我就去。”
石宽松了一口气,把胡氏给推开。
出了这事,肯定是没有心机继续下去了,胡氏压低声音小声的骂:
“你这是什么床啊,这都能塌,不做噩梦才怪呢?”
石宽捏了一下胡氏的屁股,笑嘻嘻的回应:
“这床认生,突然多了一个人压在它上面,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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