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摊上吃夜宵的人们,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沈秋的方向。
她的脸窘迫地染上一抹红,眉头深拧,盯着这突然闯进夜市摊的卡宴,以及大开的车门里,朝她伸出一只手的霸道鬼。
她赌气别过脸,不看他。
“老板,多少钱?”
老板还沉浸在惊讶中,好半晌,才搓着围裙,一路小跑到了沈秋面前,“两碗二十。”
沈秋拿起手机正要扫码,薄景渊突然跳下车,抢在她前面扫了码。
“支付宝到账十万元。”
整个夜宵摊都沸腾了。
沈秋无语地瞪着薄景渊:颠公!钱是烫手吗?
“全场的消费我们老板包了,大家只需要帮我们老板,把这位先生看好了。”付七微微朝众人点头。
很快,秦临就被几个食客左右夹击,动弹不得。
沈秋脸都绿了,“薄景渊,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跟秦医生,只是凑巧遇到……”
“你是凑巧,他不是!”薄景渊攥住她的手,受伤的五指,固执的穿过她的五指,扣紧。
纱布硌得她皱起眉头,“那你呢?”
她的眼神很犀利,仿佛在审讯犯人一般,他的心里莫名的憋闷。
“我跟他不一样!”薄景渊裹挟着怒意,将她塞上车。
车门嘭的被大力关上。
透过车窗,沈秋看到秦临始终一脸淡定,坐着吃馄饨。
只是他吃的,好像是她刚刚吃剩的那一碗?
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点,下颚骨却被薄景渊一把扣住,迫使她面对他。
“他长得比我好看?”
沈秋翻了个白眼。
狗男人,这么喜欢吃醋,干脆泡醋坛子里算了!
“再好看的皮囊,里面装着一颗肮脏的心,迟早也会腐烂溃败。”
说实话,她很吃薄景渊的颜,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脸部的线条轮廓,他的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这也是她待在他身边,仅仅过去半年,就沦陷的原因之一。
“脏?”他冷笑,“我没碰过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
那眼神,就好像她碰过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似的。
沈秋拿出手机,戳开那个定位APP,“薄总不打算解释一下?”
薄景渊脸色蓦地沉下去,抬眸看向窗外。
秦临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竟是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做了个先干为敬的动作。
嘴角的笑意,在小摊的白炽灯下,格外的刺眼。
薄景渊冷冷收回目光,“沈秋,离他远一点,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薄总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她冷笑着,直接将手机卡拔出来,手机丢给他,“物归原主。”
“沈秋!我是在保护你!”
“薄总的保护,还是留给其他人吧,比如林淼淼!我,无福消受!”说着,她就伸手,要去开车门。
“付七,开车!”
车子一溜烟开了出去。
沈秋气恼不已,索性转过身,背对着他,生闷气。
她的背影纤细,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又消瘦了不少。
薄景渊无端有些心疼,往前,贴上她的后背,下巴挂在她的肩头,“跟我回家,武鸣那边,我可以帮你搞定。”
“不用!”沈秋气鼓鼓地打断他。
若不是当时他顾着跟薄依依你侬我侬,林淼淼和武鸣也不可能有空子可钻。
“沈秋,你非要跟我唱反调?!”薄景渊明显不耐烦了。
他还从未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一个女人,不停的铺台阶!
偏偏她还死犟着不肯下!
“处理完这次的事情,薄总若是还不在离职书上盖章,那我就只能求助法律途径了!”
她是在通知他?
意识到这一点,薄景渊气得胸口一阵高低起伏。
“好,很好!”他就让她看看,离了他的庇护,这社会到底有多险恶!“付七,你把手头工作交接一下,跟着她去处理这个case!”
沈秋攥紧了拳头:狗男人,眼看手机监控不管用了,就开始派真人监控了?!
不过无妨,她平生不做亏心事,自然也不怕他派人监视她!
……
时间一晃,就到了沈秋生日这天。
一大早,沈秋的弟弟沈耀祖,破天荒亲自开了车来接她。
崭新的雷克萨斯LX,上百万的价格,对于沈家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也算是奢靡了。
沈光宗一向重男轻女,对她们四姐妹从来抠抠搜搜,唯独对沈耀祖这根得来不易的独苗,有求必应。
沈耀祖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从车窗里探出肥肉横生的脸,“沈秋,你能不能快点?所有人都等着你呢!”
一如既往的没教养!
沈秋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站在那,“赵逸尘到了?”
沈耀祖不耐烦地踹开车门,“到了到了!就连薄总都到了,你还在这耍什么大牌,给谁看啊?!”
呵,一大早起来,没看到薄景渊,原来是比她更早就去沈家了?
以前怎么不见他对她的事,这么积极上心?
“人在哪?”
“在爸爸的书房,快上车吧!”沈耀祖用力敲着车窗。
沈秋没搭理他,直接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解锁键。
停在沈耀祖前方不远处的一辆粉色迈凯伦,响了一下。
“这车……你的?”
她无视他,径直绕过去,上车,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奔出去。
沈耀祖呆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地骂起来,“没想到这赔钱货还挺能耐,三百多万的豪车,说开就开!”
转头就给沈光宗打电话汇报起来。
父子俩说着说着,沈耀祖就哈哈大笑起来,“爸还是你有办法,等过了今晚,赔钱货就算再不乐意,薄总也会成为我们的长青摇钱树!”
……
沈秋到沈家时,远远就看到薄景渊被一群人簇拥着。
沈光宗更是恨不能化身哈巴狗,对着他各种恭维敬酒。
薄景渊兴致缺缺,目光时不时地朝门口看。
看到沈秋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嘴角似乎上扬了几分。
沈光宗偷眼看着薄景渊,同是男人,他看得出来,这小子是真的被自己的女儿迷上了。
今天可是锁住这只金龟婿的好时机,他绝不会错过。
沈光宗偷偷给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佣人立刻会意,凑到薄景渊身旁,故意撞了他一下,托盘上的红酒全都洒到了他身上。
“你怎么做事的?去去去,一边去!”沈光宗将人打发走,转头热情地拉着薄景渊,“抱歉啊景渊,这下人刚来的,做事毛手毛脚的,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薄景渊沉着脸,再抬眸,发现沈秋正急匆匆的往一旁的侧门走,像是着急去见什么人。
“不用,我自己去。”抬脚,快步流星跟上沈秋的脚步。
沈光宗在身后,露出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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